安平侯话音一落, 其他人的愤慨声登时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卡在喉咙里, 上不去、下不来。
有人想出口, 连着安平侯一起斥责。
结果,安平侯没等他开口就径自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六皇子把我收买了?我倒是想啊, 我现在非常迫切六皇子现在能将我收买了。”
“当然, 最好收买我的东西是一块红丝绒蛋糕,不是红丝绒蛋糕的话, 沙琪玛和奶枣得多一点, 或是那个劳什子珍珠奶茶也行, 想想奢侈。”
“安平侯你不要太过分了……”
于是, 那人话没说完就已气结。
是以, 最后没等许荣穹亲自开口同那些人辩驳, 安平侯凭一己之力舌战群儒。
那些人只要一开始吧啦吧啦,安平侯等他们说得口干舌燥后,再请一杯茶给他们, 然后问:“你们有吃过吗?没吃过的人, 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
那些人不服气, 喝过茶, 润润嗓子, 接着再战。
安平侯再来一句:“没吃过不知道那般美妙滋味, 你们这些只会读圣贤书的想不出那种感觉, 还是回去吃过后再说吧。”
那些人接着再说。
安平侯再怼:“早些回去吧,恐还能抢个吃,回去晚了, 怕是什么都没了。”
那些人还要说, 这回不等他们吧啦吧啦完,安平侯就打断了。
“诸位别说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他话没说完,刚才吧啦吧啦的臣子们怒气值就要蓄满了。
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是谁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是不是他?!
安平侯哪管他们的怒气值,只接着说道:“这世间广博如斯,你我皆敢说,这世间无你我不知之物?无你我不识之事?”
那人被怼了一上午,所求之事只开了个头,自然没什么好语气,不耐回他。
“在下才疏学浅,定然不敢这般妄言。有道是,学问无止尽,在下还要多学着才是,自然不敢说读尽天下之书,识遍天下之物。”
安平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待他说完,他差点兴奋得一拍大腿,直接道:“这不就完了?既然你未读尽天下之书、识遍天下之物,那有几样不知道的吃食,岂不是正常之事?又怎会说是故弄玄虚?”
“有道是,无论童叟,皆可为师。我这个大老粗,没看过几本书,尚且知道这个道理,以您读了那么些圣贤书,肯定也是懂得吧?”
安平侯说完,似是想到什么了不得的,表情变得惊讶且耐人寻味,而后悠悠开口:“莫不是,你瞧不起六皇子?”
那人瞬间变了脸色,连忙朝许荣穹喊冤:“皇上,臣冤枉,臣等不敢。”
他喊完冤,又觉得很不服气,接着道,“臣才疏学浅,不知或许正常,也在常理之中。只是,再不知的东西,也不该是那般……”
“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等到满大街皆有了,自然不会有这个天价了。”
安平侯悠哉悠哉说道。
“到时,怕是你想用天价买,六皇子恐也不会卖于你吧。”
安平侯几乎一锤定音,一通呛白使那人辩无可辩。
更绝的是,他怼完之后,竟再次向许荣穹行礼恳求,能带回去一些吃食,并再三强调,六皇子这是合理定价,之所以会这般是体恤臣民,因为若是定得低了,数量就那么些,哪有他们这些人吃的机会。
其他人:“……”
就很……绝望。
原以为是援兵,又送茶又充人数的,结果他一个人把他们一群人说得……哑口无言,最后灰溜溜出了御书房。
待他们看着头顶蓝天,迎着暖阳,心里决定回家定要尝尝那让安平侯赞不绝口的吃食,到底是何滋味。
可惜,也没能成真。
家中子弟无一不说是没有,要不就是买不起,带不回来。
就更……绝望了……
而安平侯被皇上单独留下了。
留下了的安平侯,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恕臣斗胆一问,皇上请问那个红丝绒蛋糕滋味如何?”
安平侯可是听说了,那个红丝绒蛋糕原本有五块的,然后被皇上、皇后一人要走了一块,那么皇上肯定是尝过的。
许荣穹听到他的话,神色一顿,悠悠回他:“朕也不知啊,那个赏给淑妃了。”
许荣穹:唉,别问,问就是后悔。
安平侯感觉有些遗憾,很快又打起精神,想到了他或许能带些吃食回去。
许荣穹也感念他今日挺身而出,解决了那些麻烦事,遂命人去唤许嘉庆。
许嘉庆看到来人,丝毫不虚,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其实,不是他早有准备,而是许念到底放心不下,同他商量了,如果真的要挨训了,看看能不能用吃食解决。届时,春桃可借他一用。
有句俗话说得好——没有什么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顿、三顿……
她就不信,还会有人不吃美食这一套。
许嘉庆跟来人打听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了底儿。等他到了许荣穹面前,也是一副坦坦荡荡、丝毫不怵的模样,一看就没有做亏心事。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对没有强买强卖。
许荣穹对这个儿子有些了解,不爱读书,有些小聪明,但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不知所谓的纨绔,所以许嘉庆说的话,他便信了。
因为这个事,昨日那么多人,随随便便一查便可知。
许嘉庆没必要,也不能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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