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
霍朗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态度,想好了所有潜在问题的答案,像他无数次经历过的工作一样,有条不紊,甚至在脑海里起稿好一切要阐明的条列,可是当门打开,他再一次的挫败在自己的自大和料事如神里。
这个锲而不舍的按铃人,根本就不是巫阮阮。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扛枪扛炮,一身铠甲准备就绪奔赴战场,敌人一亮相,一群三岁捧奶瓶的娃,更像自己拎着两公斤重的合同去和微软谈合作,结果来见面的人,出乎意外的是创世纪网吧后勤组代表,就只是这样的落差,这就是这样的失望。
门外的人,是安茜。
霍朗的脸色大概不比猪肝好看多少,他一脸漠然的看着门外裹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女人,冷声道,“三分钟内你按门铃没有人理你可能是主人听不到,30分钟过去以后你还在按门铃,你难道不会考虑一下是不是主人外出或者主人根本就不想给你开门吗?”
安茜今天扎着个马尾,粉色的短羽绒显得她圆润精神许多,不深究人品,乍一看之下,是很漂亮,她没为霍朗的话生气,反而是笑意盈盈,“我问过楼下的保安,他说你早上回来就没出去过,我就赌你在家。”
“你和谁堵?”他冷着脸反问。
“我……和我自己。”
霍朗淡淡的瞥她一眼,“我要休息,你请回吧。”
安茜突然向前迈了一步,将自己的身体倚靠在门框上,不许他关门,用脚从门外勾过来一个及膝高的纸箱,“霍总,我今天来不是讨你嫌的,你先别急着关门……”
“你一出现就已经讨我嫌了,SI给你的赔偿你不满意吗?就算你不满意,你也已经接受赔偿了,还有其他异议,就请律师来和我以及SI的高层来谈判。”他抬手推了安茜一把,却被握住手腕。
“你发烧了?”她惊讶道。
被安茜这样讨人嫌的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正常的飘忽感来自哪里,大概是淋了一夜细雨,吹了一夜江风,又没吃什么东西,抵抗力一时低下。
他飞快的甩开安茜的手,“你能退烧还是怎样?”
安茜紧忙摇摇头,把脚边的纸箱挤进门,“我不能退烧,但是你需要人照顾,这是我一个朋友从省外带回来的灵芝,煲汤可以补身体的,我只留了一颗小的,正好过年了,这些大的就都给你送来了。”
“我不需要。”
“霍总……”安茜为难的咬了咬下嘴唇,“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看见我就烦,我是坏女人,所以你们都不喜欢我……”
“你知道就好。”他突然打断,抬脚抵在地上的纸箱,准备直接踢出去。
安茜抿了抿唇,没反驳,深吸口气,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恳切道,“霍总,给我五分钟的时间,不,不用五分,两分钟就好,让我把话说完。”
霍朗知道自己确实是发烧了,身体的疲惫让他连发威的力气都不愿意使出,面无表情的盯着安茜看了半饷,直到看得她脸都开始发红,才冷硬的回答,“一分钟,说。”
“阮阮姐在你家里吗?”她的视线越过霍朗的身体向客厅里探去。
霍朗侧身挡住,“50秒。”
安茜立刻进入了正题,“我是想对你和阮阮姐道歉,之前在医院我那样对你们,不是有心和故意的,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对我来说的意义有多重大,你不是妈妈不会懂我的心情,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着了什么魔,看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可是阮阮的孩子还在,看到她没有我漂亮,她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小孩,还能同时得到你和安燃的喜爱,我就嫉妒的发狂,觉得命运对我来说不公平,我得不到男人的喜爱我不要可,可是连我的小孩都不喜欢我,那几天我就是一个彻底的疯子,可是我平时不是那样的人。”她越说越急,楚楚可怜的样子委屈至极。
霍朗微微蹙了蹙眉,他对安茜的表演并不感兴趣,她曾经是真癫还是假疯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再重要,她试图去伤害的那个女人,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不是妇联主任,每场女人之间的斗阵都要出面调解。
他刚要开口提醒她时间已到,安茜却突然留下热泪两行。
霍朗几不可察的叹息,他看够眼泪了,他自己的也是,别人的也是,他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流眼泪,好像随便哪一点点事,就伤悲的快要死去一样,活着真那么难过,不如就别活了。
“跟我同屋住的姐姐过年回了老家,除夕和初一,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家里人不要,我去过安燃那里,可是在楼下遇到他的时候,他就直接把我送回了出租房,因为喜欢上不该喜欢的男人,因为做了坏女人,也因为拿了沈总给我的赔偿金,还有一时冲动的胡言乱语,我现在众叛亲离,我知道错了,我会给你们每一个人道歉,不管你们是否原谅我,至少我心里可以舒服一点,人生这么长,每个人都会犯错,我有罪可是罪不至死,你能,能别再那么讨厌我吗?或者,少讨厌我一点点,毕竟我曾给我过一份非常体面的工作,我很感激你给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霍朗有些莫名其妙,他眉头稍稍挑了挑,“忏悔的话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教堂找神父,或者去你表哥那里找巫阮阮,你诬陷的人,企图伤害的人,不是我,是巫阮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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