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当即往家赶, 一则子嗣于楚家来说确实是头等大事;二则,穆宁过门还不到半个月,就得替彦儿收拾烂摊子, 他也心有愧疚。
那孩子当真是糊涂得紧!
他还以为彦儿只是在外受了冷遇心生彷徨, 又急切想证明自己而已。没想到他这么糊涂。
有了庶子, 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怎么可能把嫡女嫁过来?
不是一向想娶个才高貌美的名门贵女吗?不用心课业,反倒学着那些纨绔子弟收用起丫鬟来。
其实他受的那些冷遇算什么?顶多别人不再捧着他而已。哪个还真敢当面讥讽嘲笑他太过不成?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伯府的侄少爷呢。
时常听谢穆宁说‘侄少爷’,不但下人潜移默化改了口, 就连楚元都改了。
一点挫折都受不了,以后遇到更大的事怎么办?
楚元现在也觉得媳妇儿说得没错,九年前他就该领着侄儿一起面对风浪。不说让他分担什么, 至少要让他长点见识。
如今孩子怀都怀上了,肯定是不能打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打,楚家太稀罕孩子了。
楚俊彦在太学得到的通知则是家里出了点事, 让他趁着午休回来一趟。把下午的假也请了,万一事情处理得及时,再回去销假上课就是。
楚俊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叔婶新婚燕尔的, 家里能有什么事?而且还必须他回去处理。
难道是他院子里的事?
他想了一阵不得法, 先去找管考勤的先生告了假。
太学的学生一半以上都非富即贵, 先生也从来不会多问。反正这些人家里都有法子给他们找其他的出路。而且楚俊彦一贯还是很遵守校规的。
他拿出考勤表让楚俊彦签字画押。
回去的路上小厮楚禾道:“少爷,咱们院里莫非是红鸾的事?”
“红鸾什么......”楚俊彦话说到一半, 猛地想起那个冬夜发生的事。
他急切地道:“为什么没有给她服避子药?”
“府里没有现成的, 是小的出去抓的。旁人都不知道那事儿。”
就是他, 要不是收拾少爷的衣裤准备往洗衣房送, 他也发现不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你没有看着她服药么?”楚俊彦急眼了。
“小的看着她服了的啊。她自己在屋檐下用小炉子煎的。当时对人说是得了风寒, 怕被挪出去就偷着煎药。”
楚俊彦恨道:“贱人, 那药怕是被她给掉包了。”
楚俊彦想抽身下的马两鞭, 又不敢轻易违了城中不得跑马的规定。那样会引来多方瞩目的,到时候肯定会引起旁人臆测。
他身后十丈处有四个楚府家将跟随着。自从当街刺杀的事件发生,所有高官贵戚出行都带足了人手。
楚元也给侄儿安排了明里暗里十二名家将。毕竟北戎人对他恨之入骨,他的侄儿也很可能是被报复对象。
这些人平常租住在太学附近的小院子,一旦楚俊彦出来就跟上。
至于说太学里,学子们都是身家清白之人。而且太学也不允许人自己带保镖,郑祭酒向朝廷申请了一队兵常驻太学。
京兆府因为这些事被权贵们埋怨得不行。
楚俊彦勉强按捺住自己。婶婶都通知自己回家了,肯定也给叔叔讲了。
回到府门前,有小厮上前牵马。
“叔叔回来了么?”
“回侄少爷的话,伯爷还没有回来。”
楚俊彦一愣,“你叫我什么?”
“侄、侄少爷。”
楚俊彦抿抿嘴,然后大步朝里走。
楚禾对着那小厮狠狠地道:“府里就这么一个少爷。一根独苗苗,你瞎叫什么?”他说完也赶紧追了上去。
楚禾身为楚俊彦的贴身小厮,除了对上楚丰等几个楚元的小厮,对其他人那都是俯视、欺压的。
牵着两匹马往马厩去的小厮腹诽:现在还是独苗苗,以后肯定就不是了啊。
楚俊彦一路疾走到正房,直接就往里走。
“站住——”赵姑姑从屋里出来,站在屋檐下喊道。
她是六品退役女官,太后亲赐的。谢穆宁从来都没拿她当普通老妈子看待。
不管谢府还是楚府的人也个个都敬着她,就连楚元对她都客客气气的。因此她敢当面直叱楚俊彦。
楚俊彦止步躬身道:“赵姑姑——”
“侄少爷,你进叔婶的院子都不等通传得到允许再进的么?伯爷不在,夫人虽是你的长辈,却与你年岁相当。你直接就要往里闯,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楚俊彦也是一时急昏头了。忘了他叔已经不是光棍,这正房如今还住进了个比他还小俩月的新婶婶。所以他直接按习惯预备去书房等着叔叔。
楚元和谢穆宁并没有像寻常贵族夫人那样各有各的院子,谢穆宁是直接搬进了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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