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恬舔了舔唇, 紧张解释说:“我,我拿得到。”
主要不想被闻之鸷知道里面有户口本。
闻之鸷眼皮跳了下,没再继续问, 点头:“行吧。”
接着, 湛明提议:“我们是不是该去地下室修发电机了?按照剧本,底下一定有很多尸体,或者线索。”
闻之鸷看了眼时恬:“去吗?”
时恬疯狂摇头。
“那你们下去查看,”闻之鸷说, “我不下去了,就在这儿陪他。”
大佬倒戈, 湛明欲言又止:“……”
顾焱直接卧草:“你不来?妈的就指着你武力值爆表, 人挡杀人鬼挡杀鬼, 你现在跟我说你不下去?”
大伙儿胆子也没看起来那么大, 都往闻之鸷跟前凑,仿佛有了他就战无不胜, 没他呢就各种害怕。
闻之鸷长腿曲在床头旁,拧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喉结滚动, 面上没什么情绪:“说实话,我也怕鬼, 要甜甜保护我。”
“…………”
操!
看他顶着张冷戾散漫的脸说出这话,简直令猛a蒙羞!
湛明可气死了。
但他又不好去求时恬, 毕竟小甜o嘛胆子小情有可原。
他们剑拔弩张, 时恬想了想起身:“那一起下去吧。”
湛明直接鼓掌:“还是我时大哥识大体!”
时恬笑了下:“过奖了过奖了。”
地下室要沿着一条漆黑的楼道下去,伸手不见五指, 时恬大气都不敢出, 攥紧了闻之鸷的手。
闻之鸷若无其事, 他夜视能力非常好,冷淡视线扫过楼道每一处缝隙,跟走在白天没区别。
时恬忍不住咂舌。
平时吧闻之鸷就是帅,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才能看出他发自基因里的强悍。
越走,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黑,到一个拐弯处,时恬突然听见一阵响,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身上飞快摸索而过,直接扯掉了他手里的挎包。
时恬:“???”
时恬转身,那玩意儿不见了,地上试探,挎包也不见了!
“操!”时恬人傻了,“还有这种操作?”
湛明“芜湖~”了声:“暗处的手,抢去重要道具,这也是鬼片基本操作!时大哥没事儿,东西应该丢不了,明天会放出来的。”
刚才那双手明显也只是想干扰顾客,制造惊悚效果而已,估计没想到自己居然扯走了一个包。
时恬头皮发麻,愣了两秒,闻之鸷偏头:“里面有重要的东西吗?”
“……”
时恬咽了咽口水,说:“还好。”
听出他话里的犹豫,闻之鸷说:“那先把东西找回来,这儿有扇门。如果刚才没扯落包,明显准备拉你进去。”
时恬只能“嗯嗯嗯”。
转身踏入门内,刚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上。
时恬惊讶:“湛明他们还在外面……”
“没事儿。”
门内是个漆黑的房间,四壁隐隐泛着红光,仿佛血水涂染。时恬“呜”了一声,飞快缩到他身侧。
“害怕就闭上眼睛。”闻之鸷四下扫了一圈,“全是涂料,还有甲醛的味道,不过图形有点儿惊悚。”
时恬乖乖地闭上眼睛,把他手臂抱在怀里。
接着,眼睑透出薄光,似乎灯亮了。
耳侧响起阴森的呜咽,鬼哭狼嚎,时恬怕的要死,又“呜”了一声,随即被闻之鸷抱进了怀里。
“不怕,我在呢。”
他身体温度高,被他揽在怀里,热气渡送到身体,顿时拥有了莫大的安全感。
“……”
时恬轻轻搂着他。
没想到下一秒,直接被闻之鸷抱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抱起来那一瞬间屋里突然陷入了寂静,鬼哭狼嚎完全停止。
时恬埋在他颈窝,疑惑地小声道:“……他们怎么不叫了?”
闻之鸷淡淡开口:“估计被我俩秀死了吧。”
时恬:“……”
无语之后,时恬又有点儿想笑,给他抱的更紧。
他闭着眼睛,察觉到闻之鸷走了几步,估计在检查什么线索之类,突然,嘴里“啊?”了一声。
时恬顿时紧张:“怎么了吗?”
“你睁眼。”
时恬悄悄给眼帘掠开一道缝。
眼前是一片暗红的东西。
……好可怕。
时恬又要闭眼,暗红后退,显出烫金的三个大字——户口本。
时恬:“…………”
闻之鸷似笑非笑,唇角微挑:“这是什么东西?”
时恬沉默了几秒,想说这可能是别墅遇害的那一户口本,又觉得过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吉利,索性沉默。
闻之鸷打开户口本翻了两页,指骨轻轻摩挲过时恬的名字。
联系他刚才的举止,想笑,却静了几秒钟:“放包里不小心带来的?”
他往这方面理解,时恬连连点头:“嗯,放包里不小心带来的。”
户口本放包里,闻之鸷说:“好,闭上眼,准备出去了。”
周围维持着安静。
鬼屋很人性化的一点就是,得知这俩是情侣后,连吓人的招数都变得温和起来。
门口是一张大镜子,血淋淋蛛丝般的铺了四个大字“还我命来!”,却突然消去颜色,换成了另外几个字——
【祝99~】
时恬盯着镜子,没忍住,笑了一声。
闻之鸷面朝墙壁,轻声说:“谢谢。”
仿佛一个深谙礼数的丈夫。
这一瞬间,时恬心口动了一下。
偏头看去,闻之鸷垂下了视线,开始打量台阶附近,牵着他准备出这扇门。
时恬喊他:“闻哥。”
闻之鸷侧目:“嗯?”
因为缺乏勇敢,时恬总显得很被动,这时,胸口鼓鼓胀胀的,好像被一缕风逐渐吹的很满很满,满到要溢出来。
“我带户口本,”时恬磕磕碰碰地开口,用尽全力,“因为,因为我也想和你结婚。”
说出来后,顿时轻松了。
空气中安静了好几秒。闻之鸷短暂地没说话,唇角挑了点儿弧度:“但我没带户口本啊。”
时恬吸了吸鼻子。
闻之鸷俯身,呼吸凑的很近,观察他的眼睛:“现在还想和我结婚吗?”
他五官凌厉又锋利,眸仁漆黑,曾经满是戾气,现在却明净地倒映着自己。
最开始遇到那个满身尖刺的少年,被戾气裹挟,永远竖起锋芒向外,被所有人害怕和畏惧。
时恬从没想过,能被他这么认真的注目。
他满身伤口,而自己,是他唯一的抚慰。
也许,只有自己能填补他的空缺。
也许,有生之年,也只有他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时恬扑进他怀里。
“我想和你结婚。我想……”
时恬顿了顿,继续说:“我想永远照顾你。”
我想,你不再被人远离和畏惧。
不再被称为之错误。
我想珍惜着你,就像你——
珍惜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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