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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短得只有一瞬,却又永恒得像天长地久。
然后温泽念放开了她,两人浮出海面。
直到现在,两人也没交流过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动作或表情作为暗示。
孟宁默默转头往海边游去,温泽念重新攀上自己的冲浪板。
等孟宁从海浪里起身,雎梦雅望见了她:“孟宁,你游完泳了?过完打会儿球。”
孟宁笑笑:“好啊。”
没有擦干身体的必要,身上的海水被阳光一晒随之蒸发。
只有唇边残存着吻的味道咸咸涩涩。
温泽念抱着冲浪板上岸时孟宁正在很努力的救一个球。
她都不知自己那么努力干嘛,完全抛弃重心的扑过去,伸手垫在排球和被晒得滚烫的沙粒间。
其实救起来又怎么样呢。
球被她手掌并不规整的角度垫飞,以莫测的轨迹飞往雎梦雅不可能接到的方向。
她躺在沙滩上翻了个身,喘着气望着天边炽白成一片的太阳,刺痛人的眼。
******
温泽念上岸后就不知去哪了。孟宁这边的沙排赛,以她和雎梦雅大获全胜而告终,祁晓和另个女孩与她们隔网而对,输得惨烈。
祁晓罕见的沉默,孟宁当她输了比赛不高兴:“晚上请你喝啤酒,好吗?”
祁晓咧嘴:“这可是你说的。”
晚餐是放松休闲的BBQ形式,温泽念没有现身,不知是有工作要忙,还是刻意留空间给她们欢闹。
倒是陈露滋一个下午已跟她们打成一片,几大杯冰凉的啤酒灌下肚,不知何时喝得醉醺醺。
几个与她相熟的女救生员把她架回房间,孟宁和祁晓她们一同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走到一棵巨大的棕榈树下,孟宁开口:“你们先回,我去散会儿步。”
雎梦雅跟祁晓关系好,所以也知道孟宁有深夜散步或游夜泳的习惯,笑道:“今天打了那么久的球你还没累啊?体力真好。”
“啊?我体力好吗?”孟宁说:“哈哈。”
祁晓只和她说声“注意安全”,便留她在原地,自己和雎梦雅先走了。
孟宁在原地站了会儿,等所有人都回房了、整个住宿区安静下来,她才静静挑了条小道,往前走去。
一路很注意的看着导视路牌,提醒自己这一次别走神、别迷路。
下午在花房的偶遇,她瞥见了温泽念放在长椅上的手牌,也就看到了上面的房号。
月光。鸟啁。虫鸣。和醒着的她。
一方世界里好像只剩下这些存在,她顺着路牌走到温泽念的别墅前,发现那是一栋幽深的独立小墅。
她敲门前犹豫了下。
或许温泽念睡了。或许温泽念在工作。
可或许方才的啤酒在胃里作祟,她转念一想,人生中能够放肆的机会有几次。
她正要抬手的时候,门开了。
她愣了下,温泽念也愣了下。
温泽念仍穿一身白西装,一头长发精致的盘于脑后,看起来好像从没放松的时候。孟宁盯着她耳垂上那颗小小的钻石耳钉瞧,她掌着门,不说话,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孟宁反应过来,温泽念是在等着她与自己撞了个正着后,会不会随口扯个借口便慌乱的离开。
或许本能的确在驱使她这样做。
月光不知是发冷还是发烫,晒得人微微颤抖。
她勉强让自己站定,找回自己的舌头:“我来回答你一个问题。”
温泽念掌着门“嗯”了声。
月光忽而盛大,越过她的肩去拥抱身姿纤薄的温泽念。她努力控制着发颤的嘴唇,一字一句的说:“我会记得你。”
温泽念抿了一下唇。
她接着说:“在我生命所有的时间里,我都会记得你。”
温泽念笑了。
“这么沉重啊。”温泽念半开玩笑道。
若是平素的孟宁,或许会借坡下驴与温泽念玩笑几句,这事也就过了。可今天她微蜷着手指,鼻尖沁出微微的细汗,看向温泽念九分西裤下露出的那截细瘦脚腕,深夜也穿高跟鞋,细细带子攀援而上如缭绕的图腾。
在那复杂的图腾前,有一枚小小的伤口,在莹白皮肤上美得触目惊心,应该是下午冲浪时不小心磕出来的。
孟宁张了张嘴:“我过来,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温泽念的高跟鞋很轻的移了移。
孟宁不知温泽念猜测她要问的是什么,其实她的问题很简单。问这话的时候,她终于从温泽念的脚腕上抬眸,望着温泽念的眼睛:“你学游泳和冲浪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辛苦?”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害怕”,但她觉得现在的温泽念应该不太喜欢“害怕”这个词。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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