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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温泽念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造梦师,孟宁看过她在员工餐厅跟其他管理层说话,一米九的大个子外籍经理在她面前点着头唯唯诺诺。她现在站在月光下,连脚腕上一枚小小的伤口都能信手拈来为自己的美丽加码。
她能登上彻夜狂欢的游艇。也能轻易调用直升机。自重逢以后她从来都是掌握主动的那一方。
可此时她睫羽轻翕的频率有一点点微妙,神色有一点点复杂的看着孟宁。
过分盛大的月光吃掉了她脸上的妆,让她看上去更接近孟宁想象中她好好长大的样子。
于是孟宁做了重逢以来最逾矩的一件事。
她跨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拥住了温泽念,右手往上抬,托住温泽念的后脑,嘴里轻声说:“没事了。”
如果她也和温泽念一样有造梦的魔法,她会让这句话更轻盈一些,也更郑重一些。
可这是她现在能做到的最好了。温泽念推开了她。
动作轻,但利落。看向她的眼神没笑意,但也没生气,还是带着某种很难揣度的复杂。
她好像轻轻喘了口气,问孟宁:“你要进来么?”
孟宁笑着摇摇头:“我就是来说这个的,我该走了。”
“等一下。”温泽念说:“我把今晚的科幻故事拿给你。”
这是她们的约定。
孟宁来找温泽念一次,温泽念便拿给她一页科幻故事。
可孟宁仍是很温柔的扬着唇:“今晚不要。”
她转身走了。
在她心里,她今晚来找温泽念的行为不是一次交换。
她想来,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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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回了房间。
祁晓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没开灯,想把今天扔在海滩上弄脏的那身运动服收进脏衣袋,手伸进口袋想先把东西掏出来。
口袋里也没别的,就是一盒烟,和两个打火机。
一个是她平时自己用的。另一个是她一度准备送给温泽念、现在却永不打算再送出的。
她伸手去摸,却只剩下她自己用的那个。
找遍衣裤口袋,却仍是没有另一个。
她心里一凉:不会是今天脱掉运动服后甩开的太急,没留神掉在沙滩上了吧?
她重新钻出房门,又轻手轻脚的替祁晓关好,然后往沙滩走去。
好在这里跟C酒店的规则不一样,入了夜一样不能下海,但沙滩仍然开放。不过此时夜深已没其他人了,孟宁本来刚开始故作镇定的走着,远远望见沙滩以后又开始跑。
她气喘吁吁冲到海滩,回忆着下午坐过的位置。
能猜个大概,但标识准予游泳海域的标志旗都收了,她失去参照,并不能判断得十分准确。
没头苍蝇一样勾着腰在海滩上乱转。
没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她脊背上渐渐冒出一层细汗,腻腻的却滚烫,往她脊骨的每一道缝隙里钻,烫过她心脏,烫得她神魂不灵。
“你在找什么?”
她慌乱的抬起头,喘着气,连脑后的绾发都因长时间的低头被海风拂得有些乱:“祁晓?”
相较于平时的多言开朗,现在祁晓平静得让人感到不习惯:“这么晚了,你在找什么?”
“睡不着而已。”孟宁笑笑:“找有没有寄居蟹,找着玩。”
“骗子。”祁晓说:“你在找打火机对不对?”
孟宁看着她,仍在喘着气。
祁晓又说:“你要是不承认的话,我就不给你了。”
孟宁顿了顿,叫她一声:“祁晓。”
祁晓也形容不出来孟宁那是怎样的语调。只是孟宁一叫,她忽然就哭了:“搞什么啊?我早该看出来的,你早就真的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孟宁也不知自己的默然只有一瞬,还是很久。
总之她在大脑中千回百转了无数种想法。她一向表现得很淡然,无所谓,她给自己设计了无数的小细节去体现自己的不在意,或许她应该把那些小细节拎出来,掰一掰,扭一扭,堆积在一起,让祁晓相信她这么清醒,并没有真的对温泽念动感情。
可她的想法来回来去变了几次,最后露出一个近乎无奈的笑容,低低的说:“是,我早就真的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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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晓几乎被她触怒了一般,冲上来就不停捶她的肩:“你要死啊!你要死啊!你不是一直最人淡如菊的吗!你不是一向最冷静理智的吗!你不是这种人你装什么装啊!你早说啊,那我就根本不会撺掇你!”
一边说,一边在深夜无人的海滩上嚎啕大哭。
祁晓真的下狠手,孟宁被她捶得痛死了,又被她哭得一愣,觉得她一梗一梗的简直要哭到窒息了,上前替她一下下拍着背:“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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