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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卖惨,只是秋寒灯薄,肢体永远是最直接温暖的慰藉。
孟宁摇头,轻声同她商量:“我就这么站着陪你会儿,行么?”
许暄怔了怔,因为孟宁的拒绝,很柔和,却又很坚定。她自知不能勉强,扬了扬唇缓和这一刻的尴尬:“好残忍啊。”
她一句玩笑,却让孟宁想得很远。
温泽念曾说她一杯罗汉果茶是残忍。一次没想清楚便跑去找自己的行为是残忍。
或许不能给人希望的时候,任何会导致暧昧联想的举动都是残忍。
孟宁玩笑着应她一句:“残忍点好。”
那么有时候坚定的残忍,反而才是温柔。
许暄静静坐了会儿,犹豫良久,还是决定问孟宁:“你是不是经历过家人去世?”
孟宁的有些感悟太深了。
孟宁摇了下头:“我们不谈这个好么?”
许暄又有点尴尬:“是,是,我们也没熟到那份上,不好意思啊,我问得太超过了。”
“不是。”孟宁解释:“只是有些事,不那么轻盈,你知道以后,不可能装作不知道,我们再相处起来,总没现在这么容易。”
许暄半是明白半是不明白:“噢。”
身后有高跟鞋很轻的脚步。
许暄坐在栏杆上是面向KTV的,这会儿便要站起来。
“不必。”
孟宁背对着KTV,先是这两个压低的字眼钻进耳朵。
她没回头,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温泽念听到了。
她刚才跟许暄说有些事知道以后、相处起来总没现在这么容易的话,温泽念听到了。
许暄坐着跟温泽念打招呼:“Gwyneth。”
温泽念擦过孟宁身边,带起一阵熟悉的香:“我有工作要先走,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聊。”
“Bye,Gwyneth。”
“Bye。”
温泽念往停车场走去。
孟宁远远望了眼,温泽念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坐了进去,却没启动离开。
温泽念刚才在包间里喝了酒吗?是在等代驾还是等助理来帮她开车?
许暄跟孟宁说:“差不多啦,咱们进去吧。”
孟宁回神,冲她浅浅噙笑:“跟我聊这么会儿,对心情没什么帮助吧?”
但,其他事她可以随和,可以满嘴跑火车的开玩笑。
与生命有关的事,她又不想说假话。
许暄忖了下:“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残酷一点的真话比轻飘飘的安慰来得好,因为你讲那些安慰的话,其实对面听的人也都知道,那是假话。”
“有点冷啊。”许暄缩了下脖子:“咱走吧。”
孟宁陪她走到KTV门口,停了步:“你先进去。”
“嗯?”
“我,打个电话。”
“喔,好。”
许暄一个人先进去了。孟宁先是走到两人方才交谈的围栏边,已能望见温泽念的迈巴赫还没开走。
她有种迫切的渴念,想要解释今晚的事。
倒不是她这么亲近的陪着许暄,怕让温泽念误会什么,她觉得温泽念并不会误会她。
只是,她怕温泽念听到她今晚对许暄说的那句话,会难过。
毕竟温泽念就长在她的过去里,那些沉痛的纠葛的伤长进两人关系的血脉,拔不除也剔不掉。
孟宁不能假装自己跟温泽念相处很轻松,但她想说:至少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不是不痛。
只是那痛和所有的温暖、极乐、相伴、占有、依恋一起,生动得很鲜活。
鲜活得令人怀念。
她不想温泽念误以为,她那样一句话,是在为两人的过往下定语。
只是一片枯叶被夜风卷落,掉在她肩头轻轻“啪”的一声。
就那么小小的一打断,她停下脚步。
想起方才“温柔与残忍”的思辨。
温泽念摆明是想要放下了,她现在又去找温泽念说这些,会不会反而是残忍。
回KTV去吧。
孟宁这样想着,步子却没动,静静站在围栏边,望着停车场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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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念心里有一点点烦躁。
她喝得不多,意识也很清醒,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能望见孟宁和许暄一同离开了,过了一小会儿不知怎的,孟宁独自一人又绕了回来。
步子急匆匆的,走到围栏边,却又忽地停下了。
站在一束路灯洒下的光柱里,清冷的五官难得铺上些暖调,又被萧瑟的秋重新涂得偏凉,几重变化罩上去,像幅层次丰富的画作。
两手的拇指勾在运动服口袋边缘,站得很安静。
装什么文艺啊,温泽念腹诽她。
既然那句话没说错,又为什么要转回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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