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充妓。”他语气淡漠,目光阴鸷。
金桂只觉心若死灰,绝望而口不择言:“缉犯是曹爷带来这里,你们快抓他!”
“污蔑朝堂官员,杖责五十再送军营,若屡再犯斩首示众。”张暻厉声喝命,旋而火大地甩袖走了。
一干衙吏不敢怠慢,看她欲要再嚷,抬手几个耳刮子,直打得白晳半面高高紫肿起来,再无人敢言,随之押解他处,不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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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舜钰用过早饭,拿起本书册坐窗前欲翻看,又觉院里静悄悄地显诡异,如是往常此时,虔婆早坐在院里边晒日阳,边东嫌西骂图个嘴皮子痛快。
忽听廊下脚步声窸窣凌乱,她才站起身,丁嬷嬷神色慌乱闯进来,急促道:“大批官兵进了前院,你赶紧逃命罢!”
舜钰不容多想,快速地移开一扇落地画屏,把一面空心墙使劲推开,让丁嬷嬷随她一起走。
丁嬷嬷摇头不肯,只把油灯递她手里,又添了句:“我在不远处的灵惠寺大雄宝殿内等你。”
重将墙拉上、画屏挪回原处,自逃命而去。
舜钰提着油灯沿黑暗的夹道穿行,越走越慢,暗忖官兵怎会知她藏匿于此?
极大可能是那视财如命的虔婆出了阴招。
虔婆最知晓这房里暗道通向何处,怕是那头已有官兵把守,只等她出去来个瓮中捉鳖。
这般一想再不敢继续前行,索性熄灭了油灯。
伸手不见五指地,安静的仅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抱紧肩膀坐地上缩成一团,走时匆忙忘记拿斗篷,有丝丝凉风不晓从哪里渗透进来,吹动她鬓前柔软的碎发。
她想沈二爷和孩子们,想得心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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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去有多久,舜钰忽然被冻醒转来,暗道里寒如冰窖,她扶着湿滑壁面支撑僵硬的身骨站直,一步一趔趄按原路返回,站在墙边凝神摒息半晌,甚麽也难听见。
下定决心推开再钻出,绕过画屏,今儿十五月圆如银盆,清淡光辉洒进房内,半明半暗足够,入目四围皆是一片狼藉。
她摸索寻着斗篷披上,看到炕几还摆着早晨吃剩的一碟果馅鹅油烫面蒸饼,忍不住拿着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虽搁久了又干又硬,却照样能解腹中饥饿,有些噎喉,拎过壶倒盏冷茶混着咽下。
总算是恢复些气力,找出直裰换上,绾发戴巾依旧扮成书生模样。
此地再不宜久留,她出房穿院走暗避处,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大门虚虚掩着,能隐隐听见旁的娼馆传来弹琴唱曲声。
舜钰从门缝间灵活地闪身而出。
几条黑漆漆巷道各自延展,尽头红笼高照,映得娼妓身影袅娜,能闻得脂香四溢芬芳。
她朝前走了四五步,忽然灯火通明映如白昼,刺得双目难以睁开。
听得熟悉地声音响在耳边,轻柔含笑:“冯舜钰.......可算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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