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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凡摁响门铃的时候,正巧听见杯子坠地发出的巨大响声,他没了耐心,门敲得比那杯子发出的声音还大。
见里面的人没反应,霍凡开始喊起来:“开门,岑念。”
岑念目光从那堆碎片上移开,扯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玫瑰花的刺划破的伤口能有多大呢,总不至于叫人死吧。
岑念将门拉开,霍凡已经敲门敲得连青筋都暴起来了,岑念半倚在门口,“怎么,怕我死在里面?”
霍凡越过岑念径直往里走去,饭厅里好不精彩,又是无头玫瑰又是一地的碎片,他皱了皱眉,“你在这里祭奠薄向山?还是想跟着薄向山一起去?”
殉情,多么伟大的传说。
岑念关上门,对于霍凡的话避而不答,霍凡也不生气,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只不过薄向山那样的人,不配吧?”
岑念重新坐了下来,将那些没有花朵的茎干全都扔进垃圾桶里,她径直对上霍凡的目光,唇边全是嘲讽,“他不配,你就配得上?”
霍凡慢慢走到岑念身前,他本就比岑念要高上许多,此时岑念坐着他站着,他几乎将岑念全部拢在他的阴影之下,他卡住岑念的下巴往上抬,“薄向山死了,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会生气。”
岑念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勾住了霍凡的指尖,“那你杀了我好了。”
“杀”字像是霍凡的禁忌,霍凡如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手,将他带过来的东西塞到岑念的怀里,“穿这一身。”
岑念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红色晚礼服裙,红的耀眼,岑念的手摩挲过裙摆,她仰头笑道:“穿这个去,被薄家人打死,也算是个好去处吧。”
她目光里半分害怕都没有,甚至带了些血腥残忍的跃跃欲试,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霍凡将她的手拉到眼前,上面的伤口是新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剌出来的一样,他的手指蹭过那几道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些眷恋地道:“我怎么舍得你死呢。”
恶心,好恶心,霍凡这样的东西跟薄向山相比,又好到哪里去,岑念面上依旧笑得灿烂。
等到她进卧室将衣服换了出来,霍凡已经离开了,岑念快步走到那一地的碎片面前,随手捡了一片起来,她将刚刚霍凡蹭过的地方都重新划了一遍,甚至连脸都不打算放过。
看着血滴在地上,岑念心里翻涌的恶心,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暂且放过了自己的脸。
将伤口洗到发白再不出血之后,岑念拿起门边的黑色大伞下了楼,外面果然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打在伞上却很重,像是要将整个伞都压下来那样的重量。
今日降温,所以人人都裹上了厚厚的大衣,像岑念这般穿着红色长裙撑着黑色大伞走在雨中的人少之又少,在大雨淋漓之下,岑念的美貌也叫人看得不清晰起来,仿佛油画晕染的玫瑰,人人见了都要为之驻足,直到岑念走出他们的视线,才会回神。
霍凡开着车悄无声息地跟着岑念,被这样的一幕不知道刺激到多少回,眼底的阴鸷扩大,岑念一定是故意的。
如愿叫到了一辆车,岑念利落地往后座一坐,理了理被雨沾湿的裙摆,便看向窗外,油画玫瑰不太想理人。
但那司机是个爱聊天的,他看岑念的穿着打扮,随口问道:“姑娘,去参加晚会?”
这样盛装出席,一定是很重要的晚会吧,保不齐晚会上还有这个姑娘喜欢的人。
岑念依旧看着窗外,目光都没挪一分,她冷淡地答:“去参加葬礼。”
她的口气平缓,好像穿大红色去参加葬礼是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好的事情。
车上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司机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发动车子,压低了声音嘀咕:“死的一定是仇家吧。”
岑念再没理他,不过却叫司机说中了,薄向山确实是岑念的仇家,岑念等他死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薄家是A市有名的富豪人家,薄向山作为薄家的继承人,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照道理来说,是不能下葬的,但无奈薄家势大,岑念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
全都一身黑,撑着黑色的大伞,时不时地还有啜泣的声音,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岑念气定神闲地走过去,风扬起她的裙摆,当真是夺目惊心的红。
有些人看得痴了,竟然主动为岑念让开路来,好戏开场就该是这样的架势,幕布缓缓拉开,岑念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却坚定,她将伞向上移,黑伞下面的她全然显露在薄家人眼底。
一双眼睛几乎全被红裙的岑念占满了,薄家人自然是气疯了,首先上来骂她的应该是薄向山的妈妈,骂她不知廉耻,非要跟着她的儿子,如今她儿子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岑念害死的,岑念还敢如此招摇,这不是盼着她儿子死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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