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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在高速发展,这个摩天轮从二十年前的稀罕物渐渐变成这座城市的守护神, 它永远沉默着永远转动着,连检修都是趁着休园时做的。
临近闭园的时间, 三三两两的小年轻们正慢慢地往园门口挪,她们两个像这个世界突然出现的bug, 她们逆着人群,大声笑着,紧赶慢赶地冲进了小小的摩天轮舱。
四人舱位,两人默契分坐两边。
郁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易蓝因有些害羞的腼腆,她缓缓将头盔从自己头上拿开,又安静地将它放在自己身边。等她们所在的小舱缓缓升到半空,她转过头看了眼玻璃外的世界。
“怎么不说话?”郁景的声音闷在头盔里。
易蓝因调转视线过来,郁景的肩膀比一般女性宽,又穿着肥肥大大的卫衣,脸被黑色的头盔完全遮盖住,导致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单薄的少年感。
她迟来的觉得自己像在犯罪,引诱着一个孩子走上那条不归路。
“你也没说话。”她说。
摩天轮舱遇到风会有些轻微的晃荡,它缓缓地向上爬,即使颠簸着,但一定会抵达顶点。
在快接近天空的地方,易蓝因的双膝合并,她看起来很紧张,眼珠在眼眶里仓皇失措地转,两手并在一起,两个拇指互相抵着,在期待着什么。
郁景当然知道她期待什么。
她抬手摘了头上的头盔,掌心放在它上面,此刻她们在最高处。
郁景没有动,易蓝因便也没有。
她们坐在两边度过了最顶的顶端,易蓝因开始变得放松,她伸直了腿,又抱起双臂,郁景的脸突然就放大在她眼前,迫使易蓝因只能被动地仰着头,抱起的双臂隔着她们跳动的心脏,唇与舌却相接。
郁景的手搭在易蓝因身后的玻璃上,她整个人倾下来,仿佛能罩住易蓝因使她再难逃离。
交换的呼吸是熟悉的,柔软的唇是熟悉的,人当然也是。
摩天轮舱开始匀速下落,每一秒钟都会离地面更近。
短暂的天空之旅,在舒心的谓叹中接近终结。
易蓝因抓着郁景卫衣帽子上的带子,仰着头小声问她:“你不是不信吗?”她还未睁开眼。
郁景直接坐到她身边,她朝她坏笑,“刚刚失望了?”她直视着易蓝因的眼睛,“怎么不过来亲我?”
易蓝因便一板一眼地给自己辩解:“你不珍惜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机会,那我也不要珍惜了。”
郁景将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小声地笑。
“是哦?”她问。声音闷在自己的手臂里,笑得痴痴的。
易蓝因别过头去撇撇嘴,自己抬起手腕看了眼腕上的表,还有五分钟就会闭园。
郁景打了个哈欠问她:“还能再挺一挺吗?”
“可以。”易蓝因跟着她打了个哈欠,却朝她点点头。
两个人又恢复成头盔怪人的模样,工作人员帮她们打开舱门的同时郁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离。
米来姐说昨天老太太受了点惊,好不容易睡着就不让郁景去打扰,这么一晚上过去,郁景想让奶奶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还有易蓝因。
外面颠簸了大半个晚上,易蓝因面上依然不显疲态,她紧紧抱着郁景的背,透过透明的面罩仰起头看天。
她们像是亡命路上的一对野鸳鸯,只管不死不休地逃亡。
月亮依然遥遥挂在天上,东方却现出一道曙光。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她和郁景将会是第一个见到太阳的闲人。
经过一座古朴的不知名庙宇,低矮的院门挡不住院里正热烈茂盛的银杏树,它有自己浓烈的色彩,经过岁月的洗礼依然矗立在人类文明之巅。
易蓝因抬手拍拍郁景的肩膀,郁景便停下车转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指指那庙宇,“这种城市里的寺庙也可以祈福吗?”
“当然。”郁景说,她踩下边撑,将钥匙从车门拔出来。
易蓝因便欢欣雀跃地下车。
她不懂艺术,也不了解宗教,进门的时候有点不确定地问郁景:“进门是左脚先进还是右脚?有说法吗?”
郁景手里抓着自己的头盔偏眼瞥她,“这么诚心?”
易蓝因嗔她一眼,“毕竟有求于人。”
郁景无声地笑笑,“若你信佛,佛就知道你的心。若你不信佛,就更不需要在意那些人类给佛的定义。”
她随意抬腿迈进去,易蓝因还是学着她的样子,略显忙乱地先迈了左腿。
天还未亮,便有整齐的诵经声在城市中央响起。
越接近诵经的声音,易蓝因就越紧张。她不知道佛愿不愿意帮助那些本就心灵肮脏的灵魂,只是循着心里那点子自私的执着,真心祈求佛能帮帮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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