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看見那個泥人,不知在陰暗的土屋裡擺了多久,滿是灰塵與裂縫,曾經被讚揚歌頌、被譽為大梁晨曦的扶光太女,如今卻只能躲藏在這樣一個滿是蛛網的土屋裡。
她不明白,也一直在為此困惑,光明會被拉入泥潭,惡貫滿盈的人卻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她明明沒有做什麼,卻也被批評審判,但喪心病狂的人或許還在被人誇讚,說他們是為民為國的好官,這世上怎麼會如此荒謬可笑的事。
「殿下,」寧清歌終於開口。
她輕輕拽住對方發尾,溫聲道:「殿下一直都是很勇敢的人。」
她聲音柔和卻堅定,不像是安慰,倒像在沉述一個早已確定的事實。
盛拾月嗤笑一聲:「勇敢當個討人嫌的紈絝嗎?」
寧清歌微微偏頭,用臉頰蹭過對方頭頂,低聲道:「在我心裡,殿下一直都是乾淨無瑕的月亮。」
「是我的月亮。」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盛拾月僵硬住,暫時忘卻了那些沉悶,被拽入另一個不可思議的話題中,寧清歌一向擅長將她帶偏,就好像方才,明明是寧清歌的過錯,繞了一圈卻變成教育盛拾月。
現在也是一樣的,輕而易舉就讓盛拾月掉入她編造的網中。
盛拾月既羞窘又不知所措,結巴道:「寧清歌你在說什麼……」
她怎麼會是月亮呢,分明對方才是清冷皎潔的月亮。
她輕輕嘆息,有些幽怨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殿下從來不問我,為什麼會喜歡殿下?」
「這樣我就可以告訴殿下,沒有人會不被月亮吸引。」
「我、我為什麼要問你這個?」盛拾月有些無措,想逃卻又被抓住,只能被禁錮在對方的懷裡。
她慌慌張張扯著理由:「你想讓我問你,可你也沒直白告訴我,你喜歡我啊?」
只會拐彎抹角地暗示明示,害她以為寧清歌就喜歡這種不必言說的調調,暗自腹誹這人就是塊心黑的悶木頭。
寧清歌點了點頭,說:「那是我的確實不對。」
這回認錯倒是快。
盛拾月不知該說什麼,憋出一句:「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在掖庭的時候?」
她為這事煩心許久,除去那些偶然遇見的斥責外,她根本回憶不起兩人還有什麼別的交際,更別說判斷寧清歌什麼時候喜歡上她。
她琢磨來琢磨去,最後想到宮中,那時寧清歌被貶至掖庭,而她還皇宮之中,莫不是她無意搭救過寧清歌?
盛拾月參考著那些雜七雜八的話本,編造出了一出囂張紈絝見被欺辱宮女,突然出手搭救的故事,還暗戳戳感慨了下自己的善良,那麼大個事,居然轉身就忘記,當真是樂善好施、不求回報的好人,寧清歌肯定也是因此對自己情根深種。
可寧清歌好似看出她所想,一板一眼地冒出兩個字:「不是。」
思考許久得出的答案就這樣被否定,盛拾月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差點被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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