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晚都要知道的。」
這話不知是在和南園說,還是在勸自己。
南園似有話想說,可又不知該如何勸她,於是抬起的頭又低下,無意窺見她不停轉動的鐲子。
那翡翠鐲子……
是傳聞中九殿下最珍愛的物件之一,皇貴妃的遺物。
可實際上,那鐲子並不算極其昂貴,如今大梁更推崇和田玉,翡翠稍次,又濃綠色為貴,可那鐲子只飄著些許淡綠,唯一能誇讚的是水頭足夠,遠遠看去,還以為是清澈泉水攜來一縷淡水草,柔柔環在腕間。
南園眼眸一轉,便想藉此寬慰寧清歌,開口道:「這鐲子……」
寧清歌卻道:「是我阿娘的遺物。」
她聲音篤定而平緩,完全不像是在胡亂說話。
南園頓時僵在原地。
———
枯黃的樹葉被風吹至靴子邊,即便是皇宮,也無法躲避秋季的摧殘,曾經的濃綠變作一片黃,被風一吹就嘩啦啦地落下。
太醫院至掖庭的路程不長,只是盛拾月猶豫,故意繞著路,拖延許久才至門口,又站在原地,糾結了半個時辰。
就像她對自己的評價,一個膽小鬼。
盛拾月是膽怯的,她總在下意識逃避,皇宮對她來說,就好像一個藏著好多秘密的盒子,她把盒子掩埋進泥土深處,再壓上巨石塊,不肯主動打開半點。
即便里面有她的阿娘、皇姐,有寧清歌的過往。
她都不敢伸手,甚至是主動搜尋阿娘和皇姐的往事。
說來好笑,盛拾月對皇帝的了解,都比她的阿娘、皇姐多。
對於盛拾月而言,愛的同義詞是怯。
盛拾月深吸了一口氣,掌心不知何時已冒出密密麻麻的汗。
她第一次主動踏入這個盒子,是因為寧清歌。
第二次自願掀開這個盒子的一角,也是因為寧清歌。
上一次她被鎖在盒子裡半個月。
那這一次呢?
會有什麼代價呢?
為什麼寧清歌會百般遮掩,不肯直接告訴她?
盛拾月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終於大步往前。
掖庭不同於皇宮各處,高半尺的厚重圍牆,帶鎖的銅門只打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僅遠遠看去,就能察覺到它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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