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書沒有回答,自顧自道:「只要你現在將寧清歌除去,朝中內外的人心都可一舉收攏,到時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輕鬆坐穩皇位。」
她轉頭看向盛拾月,眼神中居然閃過一絲艷羨,道:「這是母皇送給你的、一個完全受你掌控,沒有任何威脅的皇位,到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再能阻攔你,扯著那些所謂大道理威脅你。」
「我……」盛拾月慌張搖頭,滿臉惶恐和牴觸,話都無法說出,只能憑著本能拒絕。
可盛黎書卻絲毫沒有心疼,將盛拾月最不願意思考的真相,隨意揭露。
她說:「寧清歌此刻應在府邸中等待你賜下的毒酒了吧?」
她輕慢地笑起,嘲諷道:「若非她是把合適又聽話的刀,你以為她一個掖庭出生的賤奴,能那麼輕易就嫁給你?」
她微微前傾,靠向盛拾月,半邊身子都探入床邊的陰影里,只剩下一層皮包骨的面容駭人,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她的母親根本就不在意寧相。」
她好像在說什麼驚天大秘密一般,壓低聲音揭露:「姜時宜覬覦你阿娘不成,又逼著她的女兒要得到你。」
盛拾月心中一慌,竟突然摔落在地,搖晃木椅砸向地面,發出劇烈的「嘭」的一聲。
她無力爬起,只能癱軟在地,分明此刻還是夏日,她卻如同掉入冰窖一般發冷。
不是因為盛黎書此刻的話語,那些她早已知曉,是她終於想明白一直被她逃避、不願細想的問題。
跌落的劇痛被忽略,盛拾月嘴唇顫抖,眼神灰暗,這段時間的努力終究是毫無用處,她又變成了當年那個癱坐在皇姐屍體前,只能無力哭喊的廢物小孩。
一切都是假的。
寧清歌從一開始就在欺騙她。
「姜時宜當真是給你養了條好狗,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一心一意為你鋪路,」盛黎書冷笑。
她眼前閃過當年,她為了繼續把控朝廷,將寧清歌代入掖庭,排除異議,一舉將她推上丞相之位。
所以在明面上,寧清歌是她最信賴的寵臣,她親手培養扶持的大梁丞相。
可在暗處,她們相互提防,互相厭棄。
她恨寧清歌是姜時宜培養出來的優秀女兒,厭惡那個曾經覬覦自己的皇貴妃、與自己妻子並稱為汴京雙珠的姜時宜,她一個小小坤澤,也配覬覦自己的皇貴妃?
可她又不得不依靠寧清歌,若不是她,她的朝廷早就被野心勃勃的老六、老八瓜分,讓她成為一個毫無權利、完全被架空的傀儡皇帝。
所以她一邊想盡方法折辱寧清歌,一邊派人將她的身世傳得人盡皆知、讓她跪在炙熱酷暑的台階前、在她身上留下代表奴隸身份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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