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封不敢去觸碰黎黎,他身上要麼是血要麼是鹿悠悠下的銀針,連氣息都弱的不像樣。
他伸手捂住臉頰,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他的指縫蔓延而下,腰杆曲的很低,像是世間最忠誠的信徒再同著滿殿神佛禱告,祈求他們放自己的妻兒一命。
游青心底也不好受,身上的傷口因為沒有得到主人的愛護,現下有些膿腫,讓游青整個人都一直處在低燒的境況之下。更遑論他還懷著孩子,兩番交加之下早讓他撐不下去,全靠著對黎黎的擔憂一直挨著我。
現在看著季封如此,喉間酸苦,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掌掐住了一樣,連哭都哭不出聲,只是勉強靠著傅硯辭的支撐才沒同季封一般跪坐在地,整個人也好似失了神一般,怔怔看著眼前的季封,無聲落淚。
還是鹿悠悠白忙之中才得出空來,見這一群人都跟失了魂一般,各個哭喪著一張臉,看一眼都帶來滿心躁鬱。
她沒好氣的開口:「哭什麼哭?有這時間快去把我師兄接來,你們的馬匹最快,快上一刻接來我師兄,黎黎活命的機會就多一瞬。」
季封聞言打起了一番精神,他黑沉的眼裡帶起一抹亮光,抬手捏住床墊,急切問道:「在何處?我現在就去。」
鹿悠悠沉聲道:「離這裡不遠有座小城,若是快馬也就一日可以來回。」
傅硯辭卻忽的開口:「那座城我知曉,倒是有條小路,能夠節省小半馬程。只是……」
再快也需半日,黎黎這副模樣,能有時間挨到那個時候嗎?
鹿悠悠也想到了這個:「我早早便給師兄傳了信,想必師兄已經再趕來的路上了。」
她頓了頓,復又開口:「若你們未能帶到,我也有法子保他一命。」
餘下的意味她並未多說,只是保下一命對大夫來說都不算什麼,但余後黎黎狀況如何,黎黎腹中胎兒如何,以她的醫術,實在難以作保。
季封手臂垂了下來,臉頰輕輕蹭著黎黎垂落再一旁的衣袖,輕聲道:「黎黎別怕。」
他狠狠閉上雙眼,就著這個動作沉默了片刻,旁人只能從他一直顫動的指尖才能揣測出一點這人心下的激盪。
他看向鹿悠悠,用著近乎懇求的語氣:「望神醫救吾妻一命。」
說完也忽的站起身來,朝著營帳外走去,連頭都不敢回。
傅硯辭輕輕拍了拍游青的肩膀,跟著大步跑出帳外。
見季封已經跨步上馬,他眉目皺了皺,喊住這人:「你若是心中有氣,大可事後同我痛快打上一架泄氣,我定然不會還手,做什麼現下整這些小家子氣?」
季封眼底疲倦,方才是他氣昏了頭才胡亂泄氣。但現下冷靜下來,黎黎如今傷重,到底是因為自己不夠作為,沒有能力將他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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