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淮靠著上半身撐起來，止不住地咳嗽，喝了兩口水後才好了不少。

「怎麼成這樣了？」

他頭上的毛巾掉了下來被司秣一手接住，不用特意測都能摸出來，沈之淮燒成這副樣子，起碼已經三十九度往上了。

「你是要等自己燒傻了才肯通知我？」

沈之淮生怕看到的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只能靠著拼命抓住他來相信，司秣真的來了。

「我不是……我錯了。」他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拉著司秣的胳膊猛地一拽，瞬間拉近了距離，腦門抵在對方心窩：「因為怕你擔心。」

「你能不能別怪我呀……」

沈之淮雙手緊緊環住司秣的腰，哪怕現在有人進來立馬會發現也不顧了。

「沒怪你，」知青無奈的嘆了口氣，對這隻慣用套路撒嬌的小狗生不起氣來，「先把燒退下來，我看看。」

沈之淮也不知道獨自思索了什麼，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胳膊，重新躺了回去。

沈父弄了點酒精，給沈之淮擦身子降溫。原還不知道發熱源是什麼，直到司秣掀開了沈之淮的衣服，下面大片的青紫傷痕可怖的貼著他的小腹外側，一路蜿蜒向上延伸。

「這，這……」沈仁瞠目欲裂，吃驚的連話都不會說了。表情頓時心疼的不行：「之淮……你這是咋搞的？？」

他一面覺著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流眼淚很不好，一邊又止不住的眼眶紅。

最終哽咽著說不出話，揮揮手緊急逃離了屋子。

「……」沈之淮張了張嘴，低下了頭，「就是看著嚴重，其實不疼。」

司秣簡直要被他氣笑了：「不疼？那剛才擦的時候一直咬牙吸氣的人是誰啊？」

「沈之淮，你忘了自己是怎麼答應我的！你這是內傷引起的感染髮熱，不去醫院看不出來傷的重不重，若是一不小心內臟破裂，現在能睜開眼睛都是奇蹟！」

「啊，說了你別凶嘛，原本沒大事兒的，現在又有點疼了……」沈之淮自知理虧，司秣已經別過頭不搭理他了，就只好再無賴些。

他不能去鎮上的醫院，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能。

現在外面查得嚴，上一次跟他投機倒把的兄弟傷勢不比他輕，一去醫院必定會暴露。

況且……京市來了人找他。

沈之淮從小體質不錯，生病都很少，這次只需要多養兩天，沒大礙的。

「秣秣，你看看我。」

「我都這樣了~真的好可憐啊~」

沈之淮向下扯著嘴角，一隻眼睛偷偷觀察司秣的神色，戲精的捂著胸口喘氣：「我……好像有些……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