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狐狸笑,「激將法對我可沒有用。」
他也撐掌起身,撩了撩衣擺的絲帛紅花,一副慵懶斜倚風的姿態,「行了,你個小鬼,玩玩你小哥還行,小孩子家家的,修什麼男女多情的極樂聖道?你真當這一道只是睡一睡,就能練成的?」
「唔,你要是真想得不行,我傳召幾個養子給你瞧瞧,說好的,只許瞧一瞧,你要是真上手,你小哥准得發瘋。」他抱怨道,「倒霉的卻是我這個大哥。」
容雪詩從不把陰蘿的六欲天功放在眼底。
在他看來,就是一個想要爭得尊長注意的小鬼,來了一場惡意捉弄。
也只有鄭卻禍,身在局中,太過在意,才會被她的捉弄亂了陣腳,失去了分寸。而他冷眼看著,這小鬼陰詭多謀,絕不會如此輕易投擲她的身家。
只是紙老虎,嚇唬下他們罷了。
「你也以為我是在耍小孩子脾氣?修合歡只是為了好玩兒?又或者只是為了氣鄭夙?」
她竟揚起笑渦。
「哥哥們,你們好像忘記了,我是怎樣被養大的。是你們,禁神,情妖,蠻獸,三個不同的男人,拜你們所賜,我的成長里甚至沒有一位引路的天母,所以,你們是怎麼還以為,我會有女子,女神,女妖那種倫理道德的羞恥產物?長情,守貞,從一而終,至死不渝,你們可從來沒教我。」
容雪詩微怔。
就見她抬起手,扶起紅帳,水銀般的白辮從腰心垂下,似一條細長的聖潔的蛇骨,在她染著赤血的雙足之間,盤起了一簇白蠟蛇花。
「那今夜,這三萬頂紅帳,我一頂一頂地入,這三萬場情海,我一場一場地過!」
她穿過紅紗,那條蛇骨白辮在月下泛著厲光,也在她腰臀搖搖擺擺。
是覓食的姿態。
「眾生曾叛我,離我,那我更要看盡這眾生的風光,占盡這眾生的情歡!」
「我要這末流的情法,因我成這諸天第一法!」
神闕,清虛天。
鄭夙撿起了那束腰小桌下,扯著的那一塊紅紗,仔細鋪平後,重新放入了衣篋。
中途,他被一盞花彩剪紙走馬燈絆住了腳踝,火籠倒灌出海,腳踝也被燒了一瞬。身為神祇,這並不算什麼傷,沸火甚至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好暗。
鄭夙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往日他在歡喜聖天,或者攆著那祖宗跑,心氣都瀉在她那一處,他從來都不會察覺到,他的身邊熟悉之物,早就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淨。這走馬燈,是什麼樣子,什麼色彩,他恍惚一瞬,竟有些想不起來。
縱然滿殿彩燭映著他,他也感受不到那種輝煌的艷。
「鄭陰蘿,你怎麼,還不回來呢,你個小鬼,又在外頭野了是吧。」
收拾完走馬燈之後,鄭夙長腿搭疊,勉強擠進了那一架彩繩小鞦韆,他手裡還掐著一枚亮汪汪的水精陰兔。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