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驚愕心痛嗎,當然,不亞於為這次緊繃如弦終於破局的振奮添上不和諧的錐骨一箭。
種種情緒,旁人難以揣測,女帝倏地抬眼,冷電般的目光射向裴玄素:「這是真的嗎?」
趙關山早一個箭步搶上前,急得嗓音又尖又銳,他急促道:「陛下!陛下!您明察啊,閆江侯這是遇上馭蛇夷民了,身邊的人中毒而亡啊,若不是裴玄素和韓勃撐著趕上去,人和證物就要被奪走了!他們絕對沒有殺死閆江侯奪功啊——」
「朕沒問你,讓他們說。」
趙關山只得閉嘴退下,焦急等著。
女帝先問的韓勃,韓勃為她效忠多年了,正如寇承嬰不會殺韓勃,韓勃也不會對寇承嬰動手。
韓勃早就和裴玄素商量過口供了,他避重就輕,把炮彈專門打裴玄素隱去不說,其他都處理好確保萬無一失了,「……下臣被震暈一段時間,醒來後,追擊的敵人大多都被轟死了,當然我們的人也傷亡很多,下臣醒了之後,匆忙歸攏醒了的人,趕緊去追閆江侯匯合,後來這裴玄素也醒過來趕上了。」
「……不料,追過山澗之後,聞得群蛇嘶嘶的聲音,我們不敢上前,等毒蛇退去之後,一地屍首,閆江侯等七人已經不見了。」
「我們先追夷民,惡鬥一番,沒見閆江侯等,當機立斷掉頭,陸續發現了惡鬥痕跡及閆江侯一行的屍首,我們追上去,岐山王之子已然被殺死了,東江王之子亦然,好在晃眼卑下發現東極王之子的胎記,河涌惡鬥搶回屍首,這才力挽狂瀾成功!」
「請陛下明察!!」
「閆江侯累於蛇毒,死於敵人之手,與卑下絕無干係!」
「請陛下明察之!」
韓勃裴玄素輪流說,又叫了幾個手下進來補充說明,大家急得不行,把詳情都反覆說清楚了。
實在是裴玄素臉色失血白得紙一樣,連顏面也擦傷多處,傷痕累累,韓勃也傷口不少,包括他們的手下人,很明顯個個都是拼了命的。
女帝看不出喜怒,淡淡問另一側的司禮監提督梁默笙、襄城侯羽林衛指揮使竇世安,這兩人一個沒去,一個有去,「你們怎麼看?」
兩人對視一眼,問了幾個問題,又斟酌了一下,最終兩人道:「夷民是真的,蛇毒也是真的,已然地毯搜索過了,痕跡不作偽。臣以為,閆江侯大約是為朝捐軀了。」
兩人低身安慰寇承嗣,「國公,我知道你為閆江侯神傷痛悲,但……總不能寒了功臣的心啊!凡事得有理有據。」
「咱家也說是啊,……」
主要,沒人知道寇承嬰開炮要轟的是裴玄素,連寇承嗣也漸漸沉默起來了。
女帝靜靜聽著,一直沒有言語,她審視盯了裴玄素片刻,垂眸慢慢翻閱匣子內的腰牌。
漸漸,就沒人說話了。
大殿落針可聞,只有腰牌碰撞的零星響聲。
裴玄素猜得一點都不錯,哪怕是去年,寇承嬰之死都必是一件震動東都的大事,但現在,它真不是。
女帝這裡,可有著比前者重要太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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