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著忐忑又高興的心情，走下遊輪的舷梯，來到沈鴻指向的地點。

遊輪停泊在港頭，上了岸，旁邊是觀海小公園，這片區域屬於私人領地，平時沒什麼人來，夜裡更不會有人。

隔著數米遠，沈飛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維舟站在岸邊，身後是洶湧的海水，偶爾拍在岩石上，激起的浪花會飛到空中，也會落在維舟的背上，海邊的夜晚風大，他身上的白色襯衫被吹得輕盈舞動，仿佛被賦予了生命。

他的臉與夜色融在一起，勉強可以看出輪廓，光是這樣站著，已經傳遞出很強的信號。

沈飛感受到微妙的氣息，十幾步開外便駐足，忐忑已經蓋過興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神情也變得警惕。

有事發生，不知道是因為拍戲，還是為了其他事情。

沈飛希望是前者。

這樣對視許久，海風中瀰漫著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周圍的一切都被這無形的力量吞噬，有時候沉默比語言更能有力地表達沉重。

「維舟？」

沈飛輕喚一聲，邁開腿朝前走。

距離拉近後，他能夠清楚地看見維舟的眼睛。

他沒有辦法形容，只覺思緒在那一剎那變得混亂，不祥之感愈發強烈。

「怎麼了？」沈飛試探性地關心道，仔細觀察維舟的神態，「是不是還在想拍戲的內容，你看上去不太好，不管怎麼樣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帶你先去吃點東西，好嗎？」

維舟往前走兩步，眼神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冷漠和疏離，冷冰冰道：「飯就沒必要吃了，我來找你是想要個準確的答案，不是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很難死心。」

沈飛意識到不妙，腳底升起一股涼意直衝頭頂，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面。

思考了一會兒，沈飛沒有猜出確切答案，輕輕點頭：「你想知道什麼。」

「你有結婚的打算嗎？」維舟咬字清晰，氣息穩，好像完成任務一樣，「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

沈飛感到詫異，表面不露聲色，嘴邊扯出一絲笑容：「怎麼會，我是個..」

「說實話，」維舟又向前一步，往昔的溫柔神色消失殆盡，只剩壓抑的憤怒和不明顯的悲傷，「我不想聽你說廢話，告訴我真相，不要騙我。」

「你為什麼突然問結婚的事，這很奇怪。」沈飛攤開手，露出十分費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