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舟堅持道：「如果你有這種想法，就一點也不奇怪。」

聞言，沈飛不自覺往後退半步，又一次體驗到被看穿的感覺，有點無奈地看向別處，掩飾了眸中一閃而過的心虛，隨後他把臉轉回來，流露出一種微妙的妥協：「是，確實想過，可這件事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了解我的家庭，我外公是一個很傳統的人，他有跟我提過，但這件事八字沒一撇，我不可能真的跟女人結婚，只是想過對策...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麼流言蜚語，肯定有誤會，突然跟我說這些，真的有點莫名其妙。」

維舟得到了確切答案，忽然海風變得很有力，差點把他吹倒，他往後退幾步，轉身面向漆黑的大海，感覺眼睛一陣灼燒，眼眶裡的淚水似乎是上輩子留存下來的，此時才顯現：「你竟然騙了我這麼久，五年...」

「什麼？」

沈飛緊張又擔心地靠近，伸出手想去碰維舟的胳膊。

維舟回過頭，聲音變得沙啞而顫抖：「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比誰都清楚我最在乎什麼，你知道我不會同意，所以才瞞著我，對嗎？」

「維舟，你是不是...」沈飛想抱住他，卻被一把推開，「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你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在乎，我本來是想告訴你，可是你最近狀態不好，我怕影響你，何況我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你會放在心上的，你以後還會付諸行動。」維舟邊點頭邊說話，眼睛微紅，裡面閃著水光，像細碎的鑽石一樣美麗。

沈飛吃驚不已，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忍不住伸手去摸維舟的臉頰，語氣不可思議：「你是想哭嗎？」

維舟躲開那隻手，坦然道：「是，我想哭，但不是為了你。」

沈飛說不出話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向來思路清晰的頭腦此時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攪得亂成一團，奇怪的是，這件事發生的突然，他卻能毫無障礙地感受到維舟的心情，仿佛置身於黑暗，四周充滿絕望和無助的氣息，他總覺得此情此景早有預兆。

像一場預知的夢，終於發生在現實。

「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飛猜不出過程，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除了沈鴻就只有倪佳和廖霆驍，這幾個人是不會亂說話，難道是衛家的人找到維舟，故意製造矛盾？

不可能，衛家的人根本不知道維舟的存在，而且不敢在背後搞動作。

「難道是..」沈飛想起一個人，「傅伯勛告訴你的？」

維舟聽到這個名字有些意外，不過無所謂了，很快露出自嘲的笑：「所以他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不是，」沈飛趕忙解釋，「我只是側面的問過他，我見他也是為了你，想知道你的反應。」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

「我...」

沈飛抬了抬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片刻後，他像放棄抵抗似的，低著下巴，抬起眼睛說：「我覺得時機不夠成熟，這件事沒譜，而且我們...只是在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