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對勁。」佩斯利喃喃道,「有點不對勁。」
渡鴉眨眨眼睛。下一刻,場景陡然變化,它腳下的玻璃茶几變成一截樹幹,四周的牆壁陡然倒塌,乾燥柔軟的蘆葦叢自木頭地板下面鑽出來,天花板則變成了淡藍色的高遠蒼穹。
渡鴉大叫著:「哎呦!佩斯利!你能不能把你這地方收拾收拾!」
佩斯利沒有答話。她很久沒回自己的記憶宮殿了。這片長滿了蘆葦的荒野里此刻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屍體,年齡不一,性別不一,種族不一,死法不一,只有清一色的灰白的皮膚,像一堆被隨意傾倒於此的塑料模特。佩斯利視若無睹地繞過它們,朝著荒原的中-央走去,在腦內世界,她的兩條腿都健步如飛。前方擺著幾排高大的書架,邊上還有一張老舊的紅沙發。佩斯利把自己閱覽過的信息都存放在那裡。
「讓我找找……哥譚……應該放在上面。」佩斯利發現自己夠不到書架上層。她左右看看,乾脆把附近還算完好的屍體搬過來疊在一起再爬上去。
佩斯利找到了前幾個月的報紙。在她快速翻閱時,堂吉訶德撲扇著翅膀飛過來,落在人-肉梯子的最上層,那是個年輕的黑髮男人,窒息而死,茫然地大張著眼睛。渡鴉正忙著把那隻琥珀色的眼珠啄出來:「這地方的死人越來越多了,我真受不了!我喜歡原來的樣子——只有書和沙發,又安靜又舒服。」
「受不了你就別進來。」佩斯利看完幾則警訊和訃告,然後陷入沉思。
「佩斯利,別管這些了,我們來聊聊杜爾西內亞!」
佩斯利沒有放下手中的東西:「嗯哼,它在哥譚的哪個地方?」
「我不知道!」
她嗤笑道:「怎麼會呢,堂吉訶德,你不是『世界意志』嗎?難道不應該掌控世界?」
堂吉訶德的聲音變得有些惱火:「你能關照到你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嗎?你不能,我也不能——能把注意力放在你這個小傢伙身上已經很了不起了!」
「好好,別生氣——那你是怎麼找到杜爾西內亞的?」
「我能感覺到,能聞到。它的味道籠罩著整個哥譚。」堂吉訶德發出渡鴉的嘲笑,「那個蠢貨還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呢……」
佩斯利標出了報紙上所有關鍵的時間和地點:「現在我們知道它在哥譚了,要怎麼找到它?」
「杜爾西內亞現在只能寄居在人類的身體裡。殺死它的皮囊,就能殺死它。佩斯利,你是找人的好手,絕對能一眼看出它——它和普通的人類不一樣。」
「好,我會去找的……事實上我有幾條線索。」佩斯利坐回她的沙發,開始一點一點地整理已知信息,「你瞧,既然杜爾西內亞它是……那種東西,它就需要信仰,對不對?」
渡鴉補充:「是專一的信仰——如果你信了別的什麼玩意兒,就不可能接觸它了,它是個虛弱的小爬蟲,只接受最純粹的養料。」
「信仰不是嘴上說說。它的信徒得干點實在的事,就叫祭祀活動吧。」佩斯利展開手中的報紙,「既然他們做了,那就一定有蛛絲馬跡,我們或許能夠找到它的信徒。」
堂吉訶德表示懷疑:「像那種小蟲子,能有多少信徒,你要怎麼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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