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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她也不會。

後宮紛爭無非爭夫寵、爭地位。申容兩樣都占了,沒有這個由頭,也沒有這個壞心要這麼做。

那些怒氣便頓時消散,又在不知覺中轉化為心疼,以及幾分為自己無力處置田氏的愧疚。

「那不就行了。」申容往牆角過去,點上了睡前必點的香餅。她的語氣很平靜,似乎當真一點都不感到委屈和憎恨,與前幾日跑到含丙殿哭哭啼啼訴害怕的田氏簡直天差地別。

劉郢心頭一滯,又見她手裡的艾葉火光揮滅。

蹲著的女兒回眸,面容淡定,不急不躁,在太子微怔的神情之中重新靠近,「既明知事為大計,又何必在這些事上多計較?」

一字一句,在平靜之中又轉為了沉重,卻依舊沒有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唯有隱忍在心頭的那絲絲苦楚自然流露。

「殿下,我心裡不是沒有恨的。」

「但只要您不忘記過往,您相信我,我就已是知足了。」

「阿容——」劉郢擰緊了眉頭,有動容,但那份愧疚就更深了。試問內心最深處,就算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為此完全相信她了嗎?也沒有,不然放一個明生在身邊又是為何?不過只是不懷疑她會謀害田氏罷了,但不代表所有地方都信任了她。

心底里依舊是存在著一股原始的偏見的,畢竟她的確是一步登天,從升斗小民一躍成為國朝儲妃,就算婚後一路過來事事打理得妥當,但還是會怕她一不留神暴露出自己的短板,給太子宮丟了人。

他不能說自己完全就是一個好丈夫,這宮裡頭所有人都不能得他信任,就算是如今的申氏。想要和她同心同德,那也不過是讓她知道自己大致的方向——不在同女眷的交往上相悖於自己罷了。而且這同心,也是讓她對自己知無不答、言無不盡,並不代表自己就會完全袒露心聲。

他到底……還是愧對了她。

「好啦,到底也沒能瞞住您不是。」申容卻也不允許深情久了,她又甜甜笑著,剛想軟語幾句,讓他放心把這件事交給自己來處理。

不想劉郢卻沒同往日一般——一經她撒嬌就被迷得個七葷八素的。

他態度依舊嚴肅,「事雖沒流傳出去,但這一宮的人卻都是知道的,總不能再不了了之。」

雖不曾當後院小家,但儲君的學業里是當帝國這個大家,同樣是掌家,裡頭大同小異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人都長著嘴。主子們要管一張嘴容易,管十張嘴也不算太難,可要管一宮裡幾百張嘴,不大可能。

哪怕是頂著殺頭的風險,傳出去也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那您是想?」她臉上的笑就收了,多半猜到了結果,袖下一雙手無意識地顫了一下。

「歇下吧。」劉郢卻沒有回答她。

不回答,還不就是作為一個年長她的男子,擔心處理方式太過殘忍,會嚇著她嗎?

申容聽到的時候就猜到了的,心裡也有一絲麻木。

畢竟事發總要有人擔責,她自己洗清了嫌疑,田婉兒又動不了,那就只能怪罪到「下毒」的阿巧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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