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申容兩世過來也深知爭鬥的背後,有時候可憐的人並不像面上瞧見的那樣——興許牽扯到更久遠一些的地方,是誰先挑起的事還不一定呢。
所以要想管家,就不能看得那樣細。
只是單瞧著王慧臉上那藏也藏不住的不屑,申容大約也摸透了她的心思。
回想戚子前幾日來回的話,心中不由地冷笑起來,好不容易送走個田家女兒,眼前的王氏姑侄卻也都不是盞省油的燈,這侄女都還好,心思只寫在臉上,可那老謀深算的王美人嘛……
她便又是深意一笑,「不過我與你性子不同,我的處事要套你身上,也不見的能做好。不若這樣,要一定有個棘手的事,你就晾著等我回來處置了,再不然,就去問問王娘娘?」
這話再落到王慧的耳朵里,好歹算是中聽些了,她神情稍霽,「是,我知道了,儲妃。」
到底年紀小,家裡人估計也沒正經往這方面培養過,所以才聽不出好壞。好不容易管家幾天,遇著事還要等到儲妃回來處理,豈非先顯出了自己的無能?而若是去找了她姑姑王美人,後宮裡不高興的又該是鄭皇后了——放眼後宮當家的女人,最高掌權者便是鄭皇后,略過頂上頭的國母不找,偏偏去找一個美人,又是把皇后放到了什麼位置上?
不過這些啊,都還不算申容刻意給她留的坑,不說大院內的奴僕們難起爭執了,就是真出了這樣的事,估計到時候也有王美人在後頭幫著周全呢。
那總是個明白人,知道如何正確指導王慧。
申容臉上似笑非笑,想著永巷裡住著的那個王美人,一雙水潤的杏眸里乍然現出幾分寒意。
此人必是要留神的,不然等到政變後王慧的舅舅真做了新丞相,這家子人只會比田家更不好對付,前朝或是內闈裡頭,總要拉一個下馬,讓兩邊聯結不起來——她抬袖將杯中水一飲而盡,待面向王慧時,臉上又已恢復了方才的溫煦。
第二日太子夫婦就出了宮,因是代成帝出行,其禮規格便是比照的天子儀仗,駟馬高足馳傳,遵天子令另有益北王夫婦、置中大夫、奉常等人隨行,前後共計十四輛輿車、三十九匹良駒、扈從奴婢四五十人,浩浩湯湯從長安出發前往東山禰陵。
而襄國一行,除卻徐太后本人的棺槨後到,襄王先令嫡長子文快馬入京,侍奉太子主持喪葬禮儀。
因而等天家人在第三日緩緩進了東山,公子文同妻子廖氏早已恭候在祖廟銅明廟內了。
「殿下。」公子文領著家眷奴僕與劉郢叩首行過拜禮。
申容就放眼先打量起來——這方前堂極其空曠,並無擺設,但東西兩邊的架子上倒是燈燭輝煌,隔著道騰龍乘霧的烏木屏障,隱約可見後堂立著眾多牌位。
她正留神,只聽身側的太子嗟嘆不已,拉起他這位遠房表兄就開始寒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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