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來繞去,還是躲不過最初的那個問題,申容都不知道,這一世的劉郢竟然會開始執著起了愛與不愛的事。
她只能在這道注視下,緩緩地點了頭——不算違心,也確實愛過眼前的這個人。
末了無奈一笑,可光是有愛,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那現在呢?」他幾乎是立即追問,直直地盯著申容,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地扯住了她散在腳邊的裙尾。
這模樣實在不像他,申容也從沒想過劉郢會在自己面前這樣,從前他偶爾在她面前放下姿態,說白了不過是感情里的拉扯,夫妻間私底下對調個身份,也只是男女間愉悅的遊戲罷了,不代表他真就是低下了頭,放低了姿態。
畢竟他這樣的人,骨子裡就是驕傲的,一個自小就生活在上位者座位上的人,也決定了他高高在上的本性。
可要問她現在愛不愛劉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這一世初見他時,就像被浸泡在一泓時而滾燙、時而冰冷的泉水裡,所有情緒都很濃烈。後來那些矛盾隨著時間而漸漸消弭,她對劉郢只是對權利的依附。
就算這一世的他已然不同,可捫心再問,她又能完全放下上一世的恐懼嗎?就在他來的前一刻,她還在做著那樣的夢魘,她怎麼可能放得下?
「或許罷。」
她又低眉望向了自己的趾尖,避開和身前人的對視。
言罷,只見劉郢的雙手從她的腳邊滑了下去,雙肩都似乎往下沉了些,他同樣沉默許久。
殿內的一點聲響都格外清晰,清晰到她還是頭一回聽到窗外雪落的聲音,就在她以為皇帝會離開之際,卻又見榻邊的人垂著眸喃喃念起來,「沒事。」
*
年邊的長安京城,連著幾日大雪漫天飛舞,八街九陌皆是一片銀裝素裹,那些多來往人的街道,被清理出一條長長的道,宮內亦是如此,因皇帝夜間宿在蘭房殿,第二日清早又要趕往天門殿去,所以外頭的甬道上徹夜都有人在清理,隔兩刻鐘就得去掃了新積的雪,防止石磚上結冰,免得明日清早有霜打滑,天子要是磕著碰著,所有人的命都得搭進去。
甬道上不缺人來往,院子裡也有三個宮奴守在廊下,不敢輕易散去。一個是皇帝身邊的常侍郎海三,另外兩個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茵梅、元秀,三個人就怕皇帝又和前幾次一樣,自己悄摸地來,沒過一會又走了。
兩個大宮女是等了很長一段時間,見皇帝沒有出來的意思,才在門邊請過令進去的,就在前堂屏風後候著。
畢竟帝後若要行房事,跟前還需得有人伺候。
但屏風後的寢殿,其實並沒有這些個宮奴們心裡想的那般——生出那檔子事,皇帝也沒召人進來伺候更衣,自己褪去衣袍就上了榻。
好歹也暌違這麼久了,申容顯出了些許尷尬,也不敢面對著他,方才說的話她都還沒搞懂,就見他撩著幔帳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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