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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李爻頓時喝問。

景平心說:怎麼生這麼大氣?

他嘴上答得平淡:「是我,來謝謝你。」

房門被李爻拉開了,身後花信風也在,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見縫兒就鑽的冷風趁機卷進屋裡,李爻被沖得咳嗽兩聲。他已經穿上細絨氅衣了,看來確實怕冷,見景平來,戾氣在片語間驀然淡去不少,招手道:「來坐,把門帶上,」而後沒再理少年人,問花信風,「他怎麼跟你提的,想把人留下?」

花信風飛快地看了景平一眼,詫異李爻不背著他:「昨兒夜裡,他親自隻身到營里找我,私下問我能不能把供狀里『纓姝』的名字去掉,拍著胸口保證,把人圈在內院,絕不讓外人看見。」

花信風話里的「他」,指得是太守范洪。這范大人官職比花信風高半階,估計是看花長史平日待他雅致和善,蹬鼻子上臉,以為什麼都好商量。但花信風不可能跟他綁一起抽風,當場把他拒了。

李爻知道範洪喜歡纓姝,沒想到他已經痴迷到豬油蒙心的地步,居然提出這種狗屁提議。

講完因果,花信風沒再繼續說什麼,拉過景平把脈:「餘毒徹底拔乾淨,約麼還要半個月。」

他關切地看著景平,目光里透出恍如見到故人的神色。

景平正自莫名,門口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來人在門外駐足,低聲道:「統制,太守大人請您去府上敘話。」

花信風看李爻,對方沖他擺擺手。

二人片語不再有,花信風走了。

書房安靜下來。

景平見李爻剛剛少有地冷著臉,一時不敢上前招他,想了想,決定先撤為妙,剛要說「你有事先忙」,被李爻搶先了。

「你找李爻?」他問景平。

景平心思動了動。

他確實在找李爻,但他身世一言難盡,一時捋不清因果,不知是不是該承認,直接訥住了。

十幾歲的少年人再如何滄桑漂泊,那點心思於李爻而言都太好猜了。

知道他心存防備,李爻不再追問,坦言道:「我就是。」

景平大驚——你不是死了嗎?!

他看得出來,眼前這人是有真本事的,怕是隱姓埋名的高人。可怎麼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這麼不費工夫了?

更何況,他尚不知李爻已經通過一系列的因果認出他了,自然想不通對方為何突然坦誠。

「你不信……是人之常情,」李爻揣手,在屋裡溜達,「而且,我還真沒什麼信物能證明自己,這倒是難辦。」

他頓了頓,決定把話全挑明:「你的白玉扳指是信國夫人留下的,你是信國公小世子,如果景平是真名,那我該稱呼你賀景平,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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