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但李爻覺得他過於小題大做,把手抽回來:「燙一下而已,怎麼就天塌了似的,這要是讓你看見我之前讓人砍得差點沒命……」
話說到這,他見景平直勾勾地看他,一對兒眼珠子仿佛要透過他的衣服,看他那差點沒命的傷口附在何處、是不是徹底好了、留下了多深的疤。
這眼神不見得帶有多少侵略性,卻讓李爻不自在,那後半句「你還不得當場砸金豆」直接被看成了個蔫兒屁,完全放不出來。
李爻眼珠一轉,當場換話題:「兩年多不見,你醫術精進不少。」
話題轉得硬,景平覺出來了。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閃了閃,把說不清的情緒斂乾淨,又大大方方拉過李爻的手,把他袖箍摘了,袖口挽起兩折,推他到桌前坐下,看了他一眼。
李爻看明白他的意思了:老實在這坐著。
好吧……
景平見他暫時安生了,到火盆邊,拿墊布把已經徹底燒開的水壺拿下來,倒了一杯款桑花茶遞在李爻面前:「可是我卻治不好你的咳嗽,甚至連病灶在哪都診不出來……」
他重新坐在李爻斜對面,吃他沒吃完的飯。
李爻被這話里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撲了一臉。
得知先皇每年賜酒下毒之後,李爻雖然對皇家的真心碎了一地,卻不至於自輕自賤到不想活了。
遁走江南這幾年,他找大夫看過。可先帝用的毒本就隱晦精巧,又是日積月累每年一點,無論有經驗的老大夫,還是深通毒理的花信風,都診不出他身上帶著毒傷。
他想:這孩子想錯了方向,憑白自責,委實冤枉。
「不需氣苦,」李爻安慰他,「你才幾歲,很多能當你爺爺的老大夫都看不出。」
他一時想說「往後總有一天你能治好我」,可轉念又想,給他設定個虛假的目標,何必呢?
景平拿筷子扒拉著菜,喃喃自語似的念叨:「若我娘還活著,說不定……是能醫好你的。」
他說信國夫人。
李爻聽花信風說過,信國夫人醫術高明,她生於醫術世家,年輕時遊歷得高人點撥,很早在信安城一代醫名遠播。只不過賀家家逢巨變後,她娘家的老人相繼離世,還有命在的族人怕被牽連,分散於五湖四海,就連珍藏的醫書也隨之飄零各處。那曾經點化她醫術的高人是誰,更不得而知。
李爻問:「你的醫術是你娘教的嗎?」
「我剛會說話她就教我認穴位,但我那時候太小了,也沒得太多真傳,後來花姨婆給了我兩本冊子,一本講問脈,一本講針灸。」
所以,景平只問脈和針灸自成體系拿得出手。
景平惦記著李爻的手,狼吞虎咽吃完飯菜,收拾好碗碟交給門口雜務兵,急匆匆出去了。李爻一杯款桑花水沒喝完,他又回來了,拿著個小藥瓮,還提著小捆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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