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自覺頓悟了,身為長輩非常有自覺性地繼續想:那我可不能因為他害臊就不聞不問,他師父常年不在身邊……這孩子又本來跟我更親近些,我不給他張羅,他要猴年馬月才能娶上媳婦。
想到這,他清了清嗓子,迂迴道:「景平啊,你快到加冠的年紀了,該取個字,自己有喜歡的字眼嗎?若是沒有,我跟你師父給你研究幾個,你自己選選可好?」
景平聽他裝大輩兒的語氣,心就提摟起來了,以為他要提善緣燈。
聽完知道不是,暗罵自己草木皆兵,道:「春和景明,修齊治平,景平就是取字,花姨婆說,景是我娘的期許,平是我爹的。他們許是有什麼預感,才這麼早就給我取了字。」
李爻平時巧舌如簧,猝不及防觸到少年的傷心舊事,一時不好接話,問:「那你本名叫什麼呢?」
「我不確定,原來在家時爹娘叫我玉塵,說因為我出生時下了數十年不遇的大雪,大名可能是個『泠』字,只聽娘親提過兩三次。」
原來這麼多年「景平」、「景平」地叫,一直是他的字。
李爻安慰道:「我尋個機會去查信國公給你向朝廷上報的大名吧。」
「景平很好,玉塵也很好,」景平搖了搖頭,帶著馬,跟在李爻身側,「『泠』字……太涼快了,我不大喜歡。」
李爻借題發揮道:「那若能『善緣得結』,找人一起過小日子,便不覺得涼了吧?」
合著兜一圈,還是沒躲這茬。
景平皺眉。
李爻見他扭捏,提馬鞭敲在他後腰:「男大當婚,臉紅什麼,你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心思重,臉皮薄,打小要麼不吱聲,好么小紅臉兒。」
景平腹誹:獨厚臉皮這一點,修行百年也難望太師叔項背。
「是啊,男大當婚,」景平看李爻,「那太師叔怎麼不娶妻呢?昨日辰王都要把郡主許給你呢。」
李爻聽他陰陽怪氣的,橫他一眼:「我說你呢,你扯到我身上做什麼?」他反拎了馬鞭鬆開韁繩揣著手,只依靠雙腿的力道和與馬兒的默契控制速度和方向,貼近景平的坐騎幾分,歪過身子嬉皮笑臉地問,「你總岔話題,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看中誰了?我去給你說和說和。皇上欠著我的情呢,哪怕你相中高門貴媛,咱也不是沒有娶進門的可能。」晃晃悠悠,好幾次離得近了,肩膀擦到景平的衣袖上。
景平頓覺他在自己身邊磨出許多沾火就著的旖旎,咫尺距離,景平恨不能歪頭在他臉上親一口。
但這使不得。
他只得策馬離開些距離,繃著一張少年老成的臉:「不用。」
李爻看他不領情:「那你告訴我是誰家姑娘,我得知道往後要喝哪位姑娘的孫媳婦茶呀。」
景平越是躲他,他越是湊過來,最後避無可避,好好的一條官道,被擠到道邊,只能忍著對方不自知的招惹和「調戲」閉口不言。
「哼,」李爻見他死豬不怕開水燙,終於直了身子,「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景平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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