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穿門過院,春江台到了。
半探出水面的平台上席位擺下了。李爻遙遙看見,皇上的兩位兄弟已經入座。一是前幾日見過的辰王,另一位是皇上的五弟嘉王趙昰。
當今聖上趙晟兄弟不少,但在都城鄴陽的親王,只趙晸、趙昰兩位。
二位王爺年齡差得多,性子也天壤。辰王趙晸是皇長子,素來持重雅和,而嘉王趙昰,八成是名字沒取好,名字諧音聽上去像是「找事」,讓他整日裡沒完沒了地找事兒——
他自小厭文喜武,深信馬上江山定那一套。聽說十幾歲時,多位御前高手已近不得身,他一度烏眼雞一樣,今日和御前侍衛切磋,明日跟禁軍督護鬥武。讓皇城根的武官們看見他就像看見了「打擂」二字,還是那種只能惜敗不能險勝的擂,撓頭不已。
他夙願與李爻分高低,可每次不是先帝攔著,便是當今聖上攔著,是以至今打遍都城無敵手的豪名狂號也沒能納入囊中。
李爻見他在,頓時嘬了下牙花子。
他持著面子不動聲色跟二位王爺行禮,落座。果然,嘉王一不問他這些年的行蹤,二不詫異他頭髮皆白,看著他眼睛冒光,儼然是下一刻就要竄下席位,高喝一聲「呔,吃本王一拳」的模樣。
辰王趙晸沉聲道:「五弟,晏初近來身子不爽,你別見了人家就要纏著武鬥。」
嘉王看看王兄,眼裡精光隱匿成一個不明所以的笑,一擺手:「我知道,我是掛心李相,最怕他還沒跟本王分出高下,就嘎奔兒過去,恨不能把天下名醫都圈來好好給他藥到病除。今日見他活蹦亂跳的,放心多了。」
「阿昰!」辰王低喝,「不像話!」
嘉王無所謂,頗有深意對李爻笑道:「本王還道丞相身子沒養好,心裡也不痛快,是不會回來的,看來……是我太小看你與皇兄的自幼情深了。」
李爻掛著副笑臉心思動了——難不成當年的因果,嘉王知道?
同時他聽見側後方的景平呼吸不經意重了。
話說到這,御前太監一聲「陛下駕到」,斷了幾人的閒聊。
景平實在是恨——這該死的狗皇帝,每次來得都不是時候。
他巴不得對面這王爺多說幾句,好讓他知道李爻毛病的更多細節。
皇上樂呵呵地擺手,止了眾人行禮:「咱們兄弟幾個吃頓家裡飯,不必多禮,哦對了,」他轉向李爻道,「還有你嫂子,一會兒就來了,說起來有個事你至今不知道,她從前聽你喊我太子哥哥,私下還吃過醋的,後來朕跟她把話說開了,她才知道咱們情義有多深,這回她知道你回來,念叨要拉你入宮來敘敘,朕一看趕快張羅吧。」
皇上心情不錯,一直樂呵呵的。
李爻表情沒變化,三分笑意就像貼在臉上了,向皇上行禮恭謹道:「陛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太子哥哥』這樣的稱呼,自然是不能再有了。」
皇上很是動容,輕聲道:「朕倒希望,回到那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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