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兵之計很明顯,想拖得一時是一時,以為景平還要跟他磨嘰幾句,不想對方問:「到時候若我都能猜出來,有沒有獎勵?」
「這還不好說,想要什麼,許你便是,」李爻隨口許諾,不知真假地打了個哈欠,「針下了吧,都把我扎困了。」
景平嘴角終於勾起個很淡的笑,不計較他胡亂扣屎盆子,頗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麻利幫他把針下了。
李爻被他看得心虛,對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分明是在說「你那點心思我明白,看你不好受,暫時不跟你計較」。
果然,景平再沒跟他計較,又變回惜字如金的模樣,囑咐他說自己就在隔壁,讓李爻有丁點不舒服都要叫人,哪怕是半夜。
然後轉身出門,把門輕輕帶上了。
年輕人倚在門上,長長呼出一口惆悵,拼盡全力把擔憂吹遠了去。
第二日,景平依舊蹭李爻的車,他見對方氣色緩得如常,懸著的心放下一半,暗自尋思:不同的毒物有不同的發作周期和觸發條件,弄清了或許能有定向。
「太師叔,你說之前也這樣過,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問。
這回李爻沒糊弄他,翻著眼睛回憶:「前幾次都不大嚴重,緩一會兒就過去了,若說像這次一般難忍,可得六七年前了,」他「哼」了一聲,「要不說都城克我呢,回來就沒好事。」
「那……你還記得近幾次輕微的不好受之前,做過什麼特別的事,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李爻搖頭:「可能就是累吧。所謂殫精竭慮,八成就是我這樣,應該讓皇上給我個表彰,來個什麼呢……南晉熱愛公務模範官員?嘖嘖嘖,不行,不好聽,」他一拍景平,「誒,你這些年書沒少看,幫我想想。」
說完,瞥見景平眼神里釋放出一種看病人時寬厚的慈祥,「咳」了一聲,又道:「罷了罷了,都是虛名,不要也罷,不如來點真金白銀實惠。」
李爻恢復了三句之後開始胡扯的歡實,景平另外半顆心也暫時放下了。
二人說話間,馬車已到宮門口。
景平下車入宮,李爻改了騎馬,帶著兩名近侍,往都城郊外駐軍營去。
他在街上慢慢悠悠,還沒出城,便聽一陣馬蹄急響由遠而近,回頭見是位內侍庭小公公。
「急差!讓讓!」那小公公大聲吆喝,打眼看見李爻扎眼的白頭髮,隔老遠就招呼開了:「李相,前面是李相吧?」
馬兒急跑到李爻身邊,被緊急帶住,給勒得揚起雙蹄,仰填嘶鳴。
小公公下馬行禮:「相爺,陛下急召您入宮,讓您不必換朝服,即刻去便是。」
他著急忙慌把旨意傳到,不待李爻再問,已經告辭,爆土攘煙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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