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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風只衡量一瞬,便向楊徐鄭重道:「如此辛苦諸位,花某定為各位拖住敵軍主力,等諸位大人凱旋!」

「師父,我去帶路!這邊的山路我春日裡還走過,知道如何繞小路錯過敵軍鋒銳。」景平再次自告奮勇。

花信風想都沒想:「你不許去!」

「為什麼!」景平難有的高聲。

花信風看他一眼,神色里閃過縷很難描述的情愫:「我已經負了你娘親,不能連你都護不住。」

閃瞬即逝的柔情敲得景平心思一動,他知道花信風與娘親是舊識,但什麼叫「負了你娘親」,只是他現在無暇多問,正色定聲道:「若是每人都得這般庇護,還有誰保家衛國,上陣殺敵?太師叔年少時,護住了身後的萬千百姓、大好河山,可有誰站在他身前,說要護住他嗎!」

花信風居然被他一句話問得啞口無言。

他自嘲地想:師叔曾經說我優柔……唉,軍銜到一軍長史怕是真的到頭了,若師叔在,斷不會如我這般不肯放手。

「師父,我心有牽絆必會平安的,」景平貼近花信風,用只有對方聽得到的音量道,「太師叔咳嗽的毛病是中毒所致,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我會回來聽你告訴我因果。」

他終於直接問了。

花信風凝視景平,沒有否認。

是毒。

真的是毒,而且師父知情!

為什麼?太師叔寧可看他沒頭蒼蠅似的亂撞都不肯道一句真相,想來對方必是覺得那真相他碰不得。

可他已經快二十歲了。

景平心底泛起一股壓隱太久的煩躁,夾著惱火。

可惱火起勢不久,撞到「李爻」二字,頓又像寒冰觸火,片刻融化成如淚滴般溫柔的記掛。

他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對李爻生氣啊。

戰況吃緊,景平抬手按在懷裡的香囊上,香味倏忽間撲出來,助他收斂心思,不再囉嗦。

他與楊徐一行人意氣風發。

他跨上馬背,激昂又雀躍。

駿馬由側陣疾沖入黑暗的那刻,景平眼前恍惚出一個虛幻的背影。

那是個少年將軍,在他咫尺不遠處,引領著他、誘惑著他,讓他每一道步伐都妄圖追隨而去。將軍的影子在月色下拉得悠長,長成一道獨木橋,架過藏匿著禁忌愛戀的深淵。

景平只有勇敢地追上前,跨過去,才有可能擁抱將軍虛幻的背影。

直到某一天,那影子回過頭來,給他一個平視的目光——

看他為他痴愛病生,為他作繭自縛,亦為他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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