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律確實有駐軍無政令不得入城的規矩,這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花信風既懶得和范洪較勁,又想把他從城裡揪出來套麻袋爆錘一頓。
「總歸是個希望,」花信風淡聲道,「區區胡哈蠻子,咱們堅持到藥草補給到位不成問題。」
景平應一聲「是」,沉穩片刻,又道:「師父,胡哈駐軍遠離主寨,他們後方無援,必定糧草隨行。」
「你想說什麼?」花信風問。
「咱們去燒了他們的輜重,」景平聲線又低又穩,「若是騎軍小隊趁夜繞山路到敵軍後方,成功的概率不低。」
花信風心思一動,景平想做的事是他的破釜沉舟之計。若再過兩日,不見都城援軍,他就要親自帶人去了。
他笑了下:「這事我想過,但不是現在,且需得前應後合,否則可就真的要升「棺」成壇兒了。」
景平一愣,反應過來對方說的「壇」是骨灰罈,也跟著笑了。這遣詞造句的方式,讓他瞬間想起李爻。
他那沒溜兒的太師叔才總愛這麼說話,似乎天塌下來也總有心思玩笑兩句。
他還好嗎,在做什麼呢?
景平飛快地收拾起思念,道:「待到敵人傾巢而出便是好時機,到時候我領了這差事。」
「你是軍醫,去做偷襲的差事幹什麼?」花信風道。
景平笑道:「這差事危險,帶個隨隊軍醫,將士們能安心些,即便是死士,豁得出去死,也該拼了命地活。」
花信風突然恍惚,他的小徒弟似是在一瞬間長大了。
但不及他說什麼,帳外軍號突然爆響——
敵襲!
花信風在景平肩頭一按,快步往帳外去。
澤南軍訓練有素。
即便大半將士發燒腿軟,虛得走路就出汗,聽到軍號示警依舊整肅有序。
仿佛他們經歷過近日「一鼓作氣,再衰,三竭」的魔咒洗禮後,雖已身有殘裂,仍能撐起一股豪氣干雲的信念,堅如壁壘,拼盡全力護著身後城中的百姓。
「統制,敵軍分三路,不似往常。」斥候小跑著過來。
不是佯攻!
「傳令鶴鳴、龜甲兩營整肅,正面迎擊;虎威、蛟鹿兩營分左右翼,待命準備腰斬敵軍!」花信風軍令下過,想了片刻,跟身旁親兵交代:「敵軍多少人,去烽火台探清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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