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和楊徐的視角,看不見文官對面之人的面貌,聽那人用流利的官話陪笑道:「我家大人既然同你們王上講好了條件,先生不該與王上唱反調啊。」
文官垂頭喪氣:「可你家大人一介文官,如今真開戰了,他只會幹瞪眼,你們人多地多,死幾個不當回事,我們……」
這話讓對面人不高興了,他冷笑一聲:「大人不也一樣是文官嗎,做文官是要有腦子、識時務、知進退,才能福祿亨通。」
景平和楊徐對視一眼——這條大魚委實意外之喜,可不能讓他跑了!
楊徐想繞到帳子對面去看那人相貌,那人卻站起來了:「在下告辭了。」他邁步就走。
景平輕拍楊徐肩膀,低聲道:「楊大哥,我去抓他,你依計劃燒了糧草,咱們兩不耽誤。」言罷,貓腰退進軍帳層疊的影里。楊徐「哎——」了一聲,又恐聲音過大驚了巡守兵,向遠處兩名下屬打手勢。
那二人不多言,跟著景平追那人去了。
再說李爻,他軍臨洛雨城時,太陽還沒能升得比城頭高。
城中安靜,但側耳聽,喊殺聲隱隱從城池另一邊傳來。
斥候策馬上前,向城上高喝:「南援軍已到,城上開門,讓我等穿城過去,助前方將士退敵!」
駐邑軍向來不進內城,城上值守的是城中衙衛。
衛官從沒見過這等陣仗,只向下張望,不敢擅自開門:「諸位將軍稍待。」
李爻心急如焚地得等著城上磨蹭了半晌,城垛間探出個腦袋——是太守范洪來了。
五年不見,范大人富態不少,從前能稱壯碩,現在已然油膩了。
「范大人,好久不見,我是李爻,請大人開門,讓我們過去。」
李爻沒戴盔,滿頭白髮配上如雕似刻的俊臉,范洪怎麼可能會忘。
更何況,范大人早聽說了——修竹城的李不對是微服跑來江南的丞相李爻。
他心念兜轉,向城下喊:「給相爺見禮。現在非常時期,下官不得不謹慎行事。先帝立下規矩,戰軍不得入城,敢問相爺是否有政令?」
義正嚴詞且確有其事。
政令不是兵符,是由驛館傳達的。眼下十萬火急,李爻日夜不休地趕路,早不知把那不緊不慢的傳信官甩到哪片雲彩後面去了。
「戰況突變,事急從權,檮杌符節在此,范大人快開門!」李爻聲音冷下幾分,「待料理了敵軍,我自會向陛下說明情況,陛下不會怪罪大人的。」
恰此時候,城另一邊「轟——」地炸響,吞去李爻的話尾音。
每耽誤分毫,前線便不知多出幾副亡魂。
可也不知那范洪是沒聽清,還是過於執拗,抖楞著手四下張望,就是不開門。
李爻早覺得他有問題,心下怒火起,向旁邊張手,那磕巴親衛小龐極懂他的意思,遞上弓箭。
「嗖」一聲響,范洪還沒反應過來,頭頂就像被誰猛抽了一下,險些閃歪掉脖子——他的官帽被李爻一箭射穿,拋棄了他的腦袋,釘在身後城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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