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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爻送人時故意沒披外氅,往府里折返又輕咳了兩聲。

果然,景平立刻緊了眉頭,眼神里責備混著心疼,脫下外衣披在李爻身上:「你什麼時候能在意自己……」

李爻沒拾茬,笑眯眯地端詳景平,把人家看得心裡發毛,才道:「深藏不露,挺能喝啊。」

「之前我也不知道,」景平深吸一口沁涼的空氣,別開頭吹遠酒氣,「太師叔給太子殿下做老師,我這輩分算是起不來了。」

他嘟嘟囔囔。

李爻覺得可笑:「你倆八竿子打不著的干係,更何況,太子殿下心思深沉,他在我身邊也不一定是好事……咳,」他話沒說清,也不打算說清了,突然話鋒一轉,「但我待你真心實意得緊吶,你快加冠了,我在臨街有套宅子,送給你做二十歲的賀禮好不好……」

「太師叔是嫌我了嗎?」景平不等話音落。

李爻眯著眼睛看他。

因為酒氣,李爻眼尾染了一層淡淡的紅,微吊的眼眸里藏著難言的深意,景平被他看得心裡咯噔一下,頓覺自己酒後失言,話問得不大妥當。

李爻錯開目光,道:「你總歸要娶妻。成家才能立業,相府怕是風水不好,困我一個便罷了,不能連你的姻緣都擋了。」

景平心頭被狠狠掐了一把,他曾暗自發誓沒能力站在他身邊時,就默默守他一輩子,可不知何時起,他發現默然守護是這麼熬心。

他只是想著將與這人分宅而居,漸行漸遠,他身邊終於她人伴,便肝腸寸斷。

從前總道遇見李爻是他十幾年間最大的慶幸。

而今看來,自己不知不覺已被困囹圄,纏住他的是最慶幸的痛,不會消失,難以控制緩解,在他一呼一吸間提醒他還活著。

十幾年間,景平練就的第一大技能就是面無表情。

他心裡翻天覆地,面兒上依然如常,甚至垂眸有淡笑:「我再攢一年俸祿,在臨街置個小院,會搬出去的。但我不想要你送的宅子,我不能總在你的庇護下活著。」

這讓李爻摸不明白因果了。

心裡有個小人,替他撓著腦袋納悶:難道又是我太敏感了?幸虧沒直接問,不然可著南晉疆域都無處安置我這張老臉。

突然靈光一現,他記起景平在城外供過善緣燈。

他心道:小樣兒,我倒看看你在那張破紙上寫得是誰。

打定主意,李爻挑眉一笑,背著手回屋去了。

李爻和景平都是有想法即刻去實踐的人。

他擇日不如撞日,待到夜深人靜,偷偷摸摸爬起來,誰也沒驚動,拿著腰牌,一匹快馬出城去。

沒人想得到,堂堂南晉右相為了弄明白某人的心思,半夜三更跑到郊外廟裡去做賊。

更是連李爻自己都沒想到,離岳華廟越近,他心裡越是打鼓,突然不知道若在奉紙上看見自己的名字,回去該如何面對景平。

能當什麼都沒發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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