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是真的嗓子冒煙,飲馬一般「噸噸噸」。
他內臟無損,倒也不必攔, 李爻只是道:「慢點, 別嗆著。」
大半杯水喝完, 景平才咂麼出那水的回甘帶著濃郁的棗香。
李爻拿白水給他漱口, 安頓他躺下。
沒再說話。
景平瞪著床帳頂, 心裡打鼓。
他又不是喝多了斷片, 當然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冒出第一個念頭是無地自容, 思慮怎麼自裁謝罪;跟著他想,要是真的殺了我才能平他的怒氣, 我不如再多親兩口……該溫柔些。
又轉念鄙視自己,怎能如此褻瀆他。
「我……」景平支支吾吾,「我說給你請罪,你要怎樣才能消氣,只要你說……」
話沒說完,李爻輕輕笑了一聲,聲音清雅低沉,聽得景平耳朵要發情。
「你太師叔又不是大姑娘,親一口而已不讓你負責,況且你是被藥影響了,這事翻篇。但是……」李爻單邊眉毛一挑,「看你這模樣是不睡了,不如咱說點別的。」
他不生氣,景平的預料飛出天外了,仔細想也合理,太師叔確實不是扭捏人。
「大夫說你體內好幾種毒,怎麼回事?」李爻聲音很淡,在景平靈台卷了一道風,把剛自發燃起來的旎念吹了個乾淨,「胸前幾處大穴的銀針又是怎麼回事?為了壓製毒性嗎?你……到底在做什麼?」
李爻問得對路,景平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他跟床帳頂子脈脈含情對視片刻,悶聲道:「醫你。」
「不要命了!」李爻態度不好了,「簡直胡鬧。」
「醫你比命重要。」景平一派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語氣。
李爻內心抓狂,真的怒了:「你吃秤砣了!幹什麼作踐自己身體,鬧得像我一樣不死不活的就開心了?」
他極少疾言厲色,從前就算跟景平生氣,也不過是念叨他兩句,片刻自己先好了。
而且,大多數時候,他稍微耷拉個眉毛,景平必會先跑來認錯。
可這回這小子只是把目光從床帳頂移到李爻臉上,語調沒波瀾:「我不是王八,不愛吃秤砣,有恩不報豬狗不如。」
「你……」
居然頂嘴?
這罵了沒用,又打不得,總不能把他綁了關起來。李爻陡在今日,發現對這臭小子束手,竟如面對和尚腦殼,實在沒「發」。
想到這,他一口氣不順,咳嗽起來。
景平一看把人氣著了,頓時心焦,第一時間想竄起來哄他,再閃念忍住了——小不忍亂大謀。要是這時候對他關切,肯定讓他拿捏。
他沒說話,默默拉過李爻一隻手,給他揉穴位。
李爻見他那張素臉,更氣不打一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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