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都城之後一直沒走,面兒上是皇上讓他好好修養,其實是把他扣下了。近來信安城鬧出那麼多事,他當然聽到了風聲。
他私下找三司的官員運作,結果無論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告訴他把心放肚子裡,萬沒想到,今日一翻一瞪眼。
趙昆在年宴上被景平算計了一把,滿臉起疹子奇癢難當,一抓便是一個坑,現在疹子好了,臉皮變得麻麻賴賴,委實變成了醜八怪。
如今驚怒之下,那胖如麵餅的大臉充血,更仿佛變成一張烤過火的芝麻燒餅。
他蹦出來指著大理寺卿的鼻子罵道:「你!你怎麼血口噴人!」
大理寺卿雲淡風輕,瞥他一眼尚沒理會。
趙晟便已經按捺不住了。皇上近來火氣太盛,見越王面目可憎,當殿咆哮,隨手抄起桌邊的什麼,劈頭蓋臉扔過去:「你自己看!這是不是你的東西!是誰?!向三司官員承諾,待平安回封邑必會謝儀後補!還給人家留了信物!」
那是一把零碎小玩意,扔在越王身上又彈落在地——三把純金打造的小鑰匙,上面都刻著「越」字。
趙昆剛剛遇事上頭,現在很快冷靜下來了。
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沒想過最壞的情況。
如今他只要能博得自己是自由身,事情便未到絕路。
他好歹是個親王,被捉住的錯處只是貪腐,並沒謀反。
於是,趙昆端正行禮:「陛下容稟,臣確實是給了幾位大人金鑰匙,但非是收買之意。臣聽說事情牽涉到自己,打聽調查進程,是害怕髒水沾身,無可厚非;幾位大人也說,是太守胡曉打著臣的旗號坑蒙拐騙,臣確有過,是失察之過,」他轉向三司官員,「敢問各位大人,可有到我府上搜過?搜出多少髒銀?大人們可曾想過,那胡曉只有攀誣了我,自己才能獲得輕判。」
趙昆敢有此問,便是因為他早防備,髒手之事他從不親自染指,貪來的錢財被他揮霍大半,宅子、古玩字畫,散在各處;剩下的現錢有九成存在太守府,莫說現在尚未抄家,即便去搜,也搜不出個所以然。
事情居然一時僵住,三法司幾人沒想好應對之說,不敢貿然回應。
金殿上氣氛一片死寂。再這般僵持下去,事情又要給打回去重審詳查了。
趙晟皺個眉頭。他當然不想前功盡棄,只盼趕快讓趙昆背鍋,將那離火教的事情壓下去。
他暫時沒有好對策,想起景平日前鋒芒初現的模樣,不經意看向他。
景平欣然接了皇上求助的眼神,側跨一步,躬身行禮:「陛下,微臣有話說。」
趙晟拿腔捏調地恍然道:「對哦,賀愛卿當初隨晏初一同去了信安城,有何話?講吧。」
景平半眼不看趙昆,淡聲道:「越王殿下在府中養了一隻猛虎,為保其獸性常以活物飼之,後來更是以人餵虎,因自幼馴養,猛虎只與王爺情義深重,聽聞王爺高興時在府內宴客,親自下場飼虎御虎,與之同處鐵籠中,猛虎溫順如大貓,」景平話說到這,看向三司的幾位,「當日,康南王得知此事大怒,查明確有此獸,將它當物證運回了都城,敢問凶獸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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