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任大人的杯子陪我雜耍半天,自然是要先涮一趟開杯酒,再奉還的。」
話音平緩清和,折騰好大一趟不見氣喘。
他拿起盞,斟第二杯酒:「請大人喝酒,怎可以劍奉之?」
說罷,遞上酒盞。
鬧了這麼一遭,任德年腦子清醒一大半。
按品級算,李爻是超品的郡王,當朝右相,他仗著與人家爺爺的丁點交情當眾無禮,太不像話。
更何況——你管得著嗎?
還拿了辰王府和郡主的臉面擦地。
蠢啊。
蠢死了。
任德年恨不能一腦袋扎在李爻遞過來的酒盞里淹死自己得了。
他持著最後一點臉面,雙手接過杯子,恭敬道:「下官酒後失言,王爺勿怪。」
李爻一笑,將劍交還侍人,轉身回座位去。
任德年衝著人家的背影一口乾了這杯特別的酒,也待坐下。
燈火縹緲間,他忽而愣了——那酒盞底部,溝壑不平。
居然有字。
第089章 可心
任德年愣神很明顯。
玉盞顏色淺淡, 堂內燈火又曖昧,他一雙醉眼難看清杯底刻了什麼。
但他能確定,那兩列凹陷的紋路是字, 不是劍尖掠出的劃痕。
因為符號排列很規整。
幾乎同時, 任大人意識到李爻玩笑似的潑掉第一杯酒, 是為了洗去玉屑。
「任大人, 怎麼了?」辰王見他木訥,不禁好奇。
「這……」任德年舉起淺盞,用杯底映火, 「康南王刻了字, 下官醉眼昏花……」
光線明暗變換,任大人找了半天角度,終於看清了——天地立心,生民立命。
八個字撞進心裡讓他無言以對。
他那張在酒精刺激下如熟螃蟹的臉是不大可能變得更紅了, 唯有心下慚愧得緊。
直至此刻,活了半輩子的人才切實體會到何為真正的「汗顏」。
他端向李爻叉手行禮, 默不吭聲。
辰王更加莫名了,問李爻:「晏初寫了什麼?」
李爻笑道:「哪兒有字,任大人貪杯, 將劍尖的劃痕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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