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繼續道:「三日之後,若一切順利,咱們倒是可以到信安城走一……」
「你去什麼?你哪兒也不許去!」景平打斷他,話茬很硬,嗓音發啞,聲音也有點抖。
李爻第二次歪頭看人,還是看不見對方的臉。
景平似是不想讓李爻看,刻意低著頭。
他手上很利索,說幾句話的功夫,針已經縫好了。
他將線頭剪斷,給傷口塗藥膏,包紮好,悶頭收拾桌上的東西,轉身要去端盆倒水。
李爻一把抄住他手腕:「回來!」
他想把人往回拽。
可景平鐵了心不想讓他看,他愣是沒拽動。
僵持片刻,李爻又輕輕扯他一下,景平還是不回頭,低聲道:「我去收拾了,馬上就回來。」
若是尋常時候,李爻也就不跟他掰扯了——人嘛,多麼面沉似水也不是死水一潭,總歸是有情緒起波瀾不希望被人瞧的時候。能有空間自行消化、放任一會兒挺好。
可今天不一樣,景平的情緒里滿是他一直以來的付出。還有那滿腔心血換回的收效甚微。讓他心灰意冷。
李爻不放手。
儘管那臭小子現在像頭倔驢,跟他較著勁,頭都不帶回的。
這可怎麼好?
他頭一回哄人無處著手,情急之下,輕抽一口氣,像拉對方用岔力,扯到傷口了。
還是這招好使。
景平立刻回頭,慌忙看他。
卻見他是用左手拽著人的,根本不可能扯到傷處。
景平瞬間明白被誆了。
這小壞心思放平時能稱得上是個情趣。
可偏偏現在,「情趣」在景平心裡爆開一團巨大的委屈。
景平猛地甩開李爻的手,不讓他拉了。
他想扭頭就走,但須臾間,看見李爻被他驚到了——對方先是詫異於他對自己發脾氣,緊跟著意識到這麼逗他是在戳他心窩子,滿目柔情頃刻被心疼和後悔取代。
景平看了滿眼,是無論如何不忍心把脾氣甩給他了。
更何況,從頭到尾,晏初什麼都沒做錯。
他從來那麼好,憑什麼……
要經受這些?
景平心裡一團難受無處發泄,替李爻不值、替二人委屈,太多的情緒演化出如巨浪般的挫敗和恐懼,鋪天蓋地卷著他,他傷心地想:還來得及嗎?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還他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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