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於他而言只是一場遊戲?!
李爻上前一步,指尖不待觸碰到妙虛肩膀,老牛鼻子突然身子一抽,跟著雙眸欲爆裂出眼眶,同時大量鮮血從口鼻中涌嗆出來,他滿不在乎地斷斷續續道:「我罪孽深重,沒有好死,但恩怨未平息,我……在地獄化作厲鬼也要看著南晉……看著……你,若能有一天……願你天下大同。」
李爻在一瞬間內驚駭,又在一瞬間內冷靜——妙虛被擒,自知再難有逃出生天的一日,拋下迷霧後,自行了斷了。
正如他說的「想死很容易」高手不一定要用毒。
咒怨與期盼,醜惡與美好,糾纏莫名,難書其妙,頃刻如風如雨,入虛空化散。
李爻只是沒想到如此突然。
他仔細探查妙虛的脈搏氣息,對方自絕經脈,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爻在老道屍體前站定片刻,突然拔出腰間長刀。
他半幅戎裝外披了一件薄氅,氅衣邊緣被刀風帶得飛起來,不待落下,便被冷寒一斬而斷。李爻接住布片,隨手一抖。
袍子角覆在妙虛臉上。
他轉身往外走:「處理了。」
花信風知道他心裡不好受,還是上前兩步拉了他:「師叔……信安城……」
他想跟李爻交代舊事,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當時只以為先帝想要招安信國公,出於身份職責考慮什麼都沒做。
眼下懊惱已成,何必多解釋。
李爻看他一眼,在對方手背上拍了拍:「此事往後再論,景平也……內里的因果,我不會跟他提。」
花信風一怔,回過神來,李爻已經掀開軍帳帘子,身型遁入天光中。
此時天邊現出一抹白,看上去很冷。
李爻低著頭,往帥帳走,晨露清寒在他睫毛上凝了一層氤氳水汽。他臨到門口突然拐彎,鬼使神差回了景平的帳子。
說不清為何會這樣,他只是被心意揪著,覺得見到景平心底踏實些。
他悄悄進帳子。
景平側身窩在行軍榻的一邊,背靠枕頭,姿勢都沒變過。很窄的單人榻,年輕人只占了三分之一,下意識給身邊人多留些地方。
李爻站在榻前,擋了氣窗透進來的幽光,讓景平醒了。
年輕人睜眼迷糊了一瞬,見李爻那模樣已然是出去過一趟了。
「你什麼時候……哎呀,我睡得太死了。」他趕快撐起身子。
李爻露出個淡笑,快步到床邊坐下:「再歇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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