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古和南晉雖然簽了和書,但擱古的內亂還沒結束呢。這些天,李爻一直讓避役司旁敲側擊多方打探,得知老王上更愛惜好戰的二兒子。
當初奧單提出兵伐南晉,擱古王能同意,也是因為他屬意奧單繼位,希望他此次多建戰功。
結果天時地利人和皆沒沾邊,一翻一瞪眼。
但觀眼下的現實狀況,李爻很難沒有顧慮——奧單只是關押候審。他一日不死透,他與羯人的勾結便一日存在著。
李爻暗罵大王子想要王位,做事又不夠狠絕。
景平道:「那我更該過去一趟,羯人的牽機處防不勝防,咱們雖然端掉了春衫桂水閣,可難保他們還有別的暗樁,那老牛鼻子死前說的事情有鼻子有眼……」
不無道理。
「也好,你……」李爻頓了頓,「讓楊護衛同你一起,凡事自己多警醒著些。」
景平笑著把李爻擁進懷裡:「我早去早回,你的藥我交代給師伯,」他在李爻頸邊蹭著,「別累著自己,就算為了我……」
與此同時,信安城剛經過一場暴雨洗禮。
驛館的院子裡,大皇子趙岐看著滿院落花發呆。
信安城中到處是高木參天,開著紅彤彤的花。聽說這叫「烽火樹」,開出的花叫「英雄花」。
趙岐入城時聽了一耳朵,心情不好也沒過腦子,鬧不清好端端的花朵與烽火、英雄有什麼干係。
而眼下,花朵被打落了不少。落紅鋪滿地,如沙場披盡英雄血。
可高樹依舊挺立茂盛。狂風肆虐,難折鋼枝鐵骨;暴雨如注,掃不盡如火綻放。
這般看,當真貼切了名字。
這樹趙岐沒見過,他只見過都城裡的花朵,都太嬌柔。
趙岐悽然地胡思亂想,花亦如人。若疆域沒有戍守安寧的烽火英雄,我這般廢物哪裡能閒在度日?
他怔怔發呆,看連片的火紅,眼睛突然被血色燙到,昏花起來。近來他身體越發不好了,合眼捏著眉心,想起離開都城的前夜——
那天他本來要歇下了,窗子突然被人敲響兩下,有個蒼老的聲音在窗外道:「殿下還記得老奴的聲音嗎,老奴進來了,殿下莫要害怕。」
那聲音確實熟悉。
聲音的主人得了他的允准,躍窗而入——佝僂的老人站在窗邊月影里,像個借屍還魂的老鬼。
趙岐還記得這人。
他在先安殿給先帝上香時見過他。
聽父皇說,他是侍奉先帝的老奴,先帝甚至私下裡拿他當知心老友,什麼都跟他說。後來先帝走了,老奴十年如一日地在先安殿侍奉牌位。
他的名字已經很多年沒人叫了,就連趙晟都尊他一聲「阿公」。
「殿下,」老太監從懷裡摸出一卷詔書,交給趙岐,「這是陛下準備的傳位密詔。」
趙岐呆愣:怎麼鬧到連傳位詔書都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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