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晸沒了,被你們的人砍得四分五裂,你得到想要的結果了,把康南王所中之毒的方子給我。」
這話比還魂咒好使。
羯人祭司反應片刻,呆愣變為驚喜:「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他想笑,吸氣還沒出聲,傷口就玩命給他提醒——別笑了,您了快死了。
他疼出滿頭大汗,眼睛發花。
「真的,我可以帶你去看。」景平沒溫度地補充。
大祭司沒再出么蛾子,背述了一套方子。
景平沉默聽完,聲音冷冽道:「這方不對,至少四味藥材和他症狀不相稱。」
「老朽話沒說完,你莫要著急。」祭司知道景平醫術高明,並不詫異。
景平不做聲,其實眼下從十幾味藥材中選四種、再行配比出劑量,已經離成功近了太大一步。
「老朽給你的確實是我族原方中與李爻症狀最相近的,但剛才趙晸也說了,方子可以改,」他緩了兩口氣,自言自語似的念叨,「你是信國公世子?針灸技法確實是蘇家的伏羲九針……」
他提蘇家,景平心裡升騰起不詳的預感。
大祭司看在眼裡,笑了笑:「你以為你家當年裹進亂局,慘遭屠戮,當真是飛來橫禍麼?」
妙虛與蘇家的世仇因果景平不知全貌,接不上話。
「五弊散是妙虛轉交給趙晸的,趙晸懷疑他爹尋人改方,老朽倒覺得八成是妙虛,他是蘇家人,跟你沾親呢,你該問他要方子才對,他人呢?已經死了麼?」他說到這嗤笑起來,「偌大的蘇家,被他扯得四分五裂幾近滅族,他挺厲害的。」
景平腦子被這句話沖得發脹,「嗡」的一聲——兜了一大圈,我娘親一族竟成了害晏初的幫凶?
方子是妙虛改的?
景平一時覺得哪裡不太對,可想不出來,又問無可問,妙虛早涼透了……
「世人皆有罪,何來無辜!你想過沒有,若只是權柄之爭,死信國公一人足以挑起事端,何苦對你孤兒寡母窮追不捨?聽說你娘死得很慘,那是蘇家種下的惡因,她姓蘇,就要承受……」
他稀里糊塗地挑唆,別有所圖地陰陽怪氣,似乎言之有物。
景平不願再聽,走得果決其實魂不守舍,他腦袋裡橫豎是娘與花姨婆說的最後一句話「我不自由,我要他自由」。
這一刻他仿佛品出娘親口中「自由」的更深層意思,她是否也曾不由自主地做過左右政權更迭的事情?她是蘇家人,龐大的氏族動一動手指,便能讓勢力翻覆。
前塵舊事像一塊泥巴,被有心之人捏塑成他們喜歡的模樣,呈現給觀看的人。
真相還有必要去追嗎?
娘想要他自由……
他只想醫好晏初,守著他,平安一輩子。
想到李爻,景平心思頓時穩了大半。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現在第一要務,是好好看著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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