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歸理解。
李爻依舊讓他晃起一身雞皮疙瘩,三伏天惡寒上頭打了個顫,在他肩膀上一拍:「行了,大老爺們這德行,丟不丟人?老將軍愛吃什麼,你現在去跟胡伯說說,這兩天好準備著。」
然後,他逃跑似的穿廊過院,找景平去了。
景平有自己的書房,無奈酷愛鳩占鵲巢,好像用李爻的筆寫字,如有神助。
李爻進書房門時,見景平正不知伏案抄錄什麼,松釵在旁邊幫他理著紙,二人各自一杯茶,誰都不說話,畫面頗有紅袖伴讀之靜妙。
比看常懷哭鼻子養眼多了。
李爻咳嗽一聲,二人同時抬頭。
「晏初你走路怎麼越來越沒聲音了,」景平立刻撂筆,迎上去接過李爻的外氅,在衣架上掛好,倒溫茶遞上去,「天氣熱,別喝涼水。」
松釵悶不吭聲,笑著看景平「賢惠」。
待李爻喝水、緩氣、放下杯子看向她時,才向對方恭敬一禮。
李爻看一眼景平,對松釵道:「沒事,不避忌,說吧。」
「蜀中不宜居,且與山匪離得近,老大人被屬下安置去了秦川,事情從頭到尾只我一人經手,避役司里再無旁人知道,王爺可以放心。」松釵道。
「你辦事我向來放心,」李爻示意松釵隨便坐,「鄭老師身體、精神頭兒還好嗎?」
松釵著女裝便持著女子的理禮節,端身淺坐,分明是位名門貴媛:「老大人似是心冷了,除了唏噓,沒有旁的不忿,且大人有一份口信差屬下帶給王爺。」
不落在字面的內容……
李爻示意松釵說。
「老大人請王爺達成目的之後,不用繼續費心周旋,因為銀子他確實拿了。信安重建費用不足,多次上報補充銀錢,未有回音,他不願眼看坍塌、滑坡折損農工性命,便挪了贓銀。他說,用老命奠在古道重建的路基之上,無怨無悔。」
李爻和景平對視一眼。
本以為事情是栽贓或誤會,竟然不是。
鄭錚此舉於情無可非議,但是於理……
若皇上死揪住不放,往後只怕更要麻煩了。
景平在李爻肩上一搭:「未到絕境。」
松釵也附和:「是啊,萬不得已可以死遁,王爺莫要過於心焦。」
李爻苦笑著搖頭:「只怕他不願意,」事已至此多論無益,他換話題,「好了,問你點私事,此去蜀中剿匪,你想去嗎?正好昭之在那邊,你若想去,我將信令給你。」
這問題奇怪,哪有讓下屬挑工作的道理?
景平眨眼旁聽。
松釵千人千面,玩世不恭、逍遙風流、淡然悠遠、窈窕綽約通通都順眼,她似乎沒心事,只是活在當前的角色里,以至於與她相熟之人,也不知她到底是男是女;不知她經歷過什麼,才會變成今日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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