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風咂麼咂麼,也覺出不對了,捶胸頓足:「唉!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可怎麼辦?他肯定誤會了……」
「跟誤不誤會沒多大關係,你先說,還惦記蘇素嗎?」李爻不樂意看他了,把樟木小球的掛繩套在指間轉圈玩。
花信風道:「到死也不會忘。忘不掉年少的怦然心動,不忍心隨風揚了那段時光。她從來沒對我心動過,我也想走出來,結果發現眼前四面皆是牆,想出去只有把牆拆了,又捨不得。這跟惦記不一樣。」
說法比較朦朧,但李爻能明白。
往昔回不去,少年已華發。
人太年輕時經歷過於濃烈的感情是很容易陷進怪圈的,會用念念不忘祭奠求而不得。
當年輕的雙眼被浩渺月色填滿,就很難注意到路上的奇景了。非得有朝一日倏然醒悟,才能發現流失的時光里,求而不得未必是遺憾,記憶深刻更多是因為自我感動。
「松釵的心裡也有牆,」李爻隨手剝橘子扔進嘴裡,酸得直咧嘴,改吃花生,「你的牆是曾經滄海,他的牆是對過往的全盤否認。花將軍啊,攻城略地要講戰略戰術,你公然砸牆,他只會認為你是外敵入侵,不會把你看成拉他海闊天空的男菩薩。」
花信風沒想過感情還要講戰略,不是真心實意就行了麼?
「那……這怎麼辦?」
「嘖,」李爻嫌棄他不開竅,「像松釵這樣的人,只能徐徐圖之。他不是跟你說了嗎,他想成為另一個人,言外之意是不樂意做自己。為什麼?因為痛苦啊。所以……你看你說的那屁話,你不能逼他做自己。即便你知道他怎麼變都是他,你也不能點破,你得陪著他演,他變成什麼樣你都喜歡,他就看見你了。」
「啊……?」
花信風似懂非懂。
李爻掰開揉碎道:「老大不小了,你整什麼告白?就得立刻馬上讓人家告訴你『行』還是『滾』?他讓你滾你真滾麼?小孩才訴衷腸,大人要麼直接勾引,要麼長情相伴,你懂不懂?」
花信風離懂又前進了一步,覺得應該理論與實踐結合,問:「誒,那你跟景平是哪種?」
李爻盯他片刻:「關你屁事,沒話快滾。」
「你讓我滾,我就不滾,」花信風茅塞開縫兒,心情大好,不甘願道,「怎麼不關我的事,那可是我徒弟!我徒弟是好樣的,獨面十萬人,眉頭都不皺。你是沒看見他跟莊別留對陣的時候,跟變了個人似的,他還……」話到這一縮脖子,想起景平求他別提服毒的事。
「還什麼?」
花信風拿起李爻扔一邊的橘子,吃一瓣同樣呲牙:「那什麼,背後說人不好。酸死我了,哈哈哈……我走了。」
李爻覺得有事,但看時間景平快回來了:「走走走,一會兒再讓他看見你背後告狀的出息。」
花信風抬屁股走人,仗著酒勁兒威脅:「我以後要是孤獨終老,就到你府上打地鋪不走了。」
李爻捻起花生、打暗器似的彈到花信風屁股上:「隨時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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