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間病房都被淺綠色的光芒籠罩著,而身為光源的淺綠色透明糰子癱在盆里,深綠色的液體已經消失大半。
它一見到他,瞬間激動地扭了起來,但它還記得晏綏不讓它從身體上伸出凸起比心,於是柔軟有彈性的軀體抖動著,努力地用體內的綠色絲絡給他比了個心。
很好,恢復得不錯,看來天亮就能出院了。
晏綏低頭記錄,然後對透明糰子讚許地比了個大拇指,然後馬上轉身前往下一個病房。
口器危險物也慢慢醒了,見到晏綏來查房,因為麻醉反應而從病床滾到地上的它扒拉著地板,伸長爪子一把抱住晏綏大腿,張開身上僅剩的一個口器嗷嗷直哭。
它的話語依舊混亂,其中含糊地夾雜著人類語言:「嗚嗚嗚醫生……謝謝你……我終於……嗚嗚嗚醫生啊——」
晏綏將它從褲腿上用力扒拉下來,重新拖回病床上,說:「躺好,別哭了。」
口器危險物打了個哭嗝,迷迷瞪瞪地又睡了過去。
還行,也恢復得不錯,估計麻醉反應過了之後也可以出院。
然後是被割胃的暴食危險物、被切除大部分不受控變幻的軀體的危險物……
晏綏一路巡過去,最後推開了小女孩的病房門。
潔白的病床上,小女孩安靜地躺著,雙目緊閉,整個人前所未有的平靜。
在成為可怕的危險物之前,她也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
晏綏剛檢查完她的狀況,便敏銳地發現掛在床尾的病歷有被翻動的痕跡。
有人來過了。
晏綏想了想,走出病房,沿著走廊一路往前走,最後在裴野望的病房裡找到他。
房間裡沒開燈,裴野望斜斜靠坐在打開的窗邊,兩條大長腿隨意地在椅子前支著,正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搭在窗外的左手指縫上,還夾著一根點燃的煙。
白煙裊裊飄起一條長長的細線,看尾巴那截燒得長長的菸灰,他已經維持這個動作有一段時間了。
注意到晏綏的到來,裴野望將煙掐滅在手邊的菸灰缸,笑著說:「抱歉,我就是只是點著看看,下次不會在病房點菸了。」
晏綏沒說話,他拖了張椅子過去坐在裴野望身邊,歪著頭問他:「你很在意那個小女孩?」
裴野望笑了笑,臉色在月光下有些模糊:「在意的不是你?甚至命都可以不要,捨身為人直接跳下去接住她了。」
晏綏很坦然地回道:「對啊。」
裴野望一頓。
他下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又想點一根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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