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珉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趙朴真連背上都顫慄著冒出了一層薄汗,卻硬著頭皮說了下去:「王爺重用奴婢,又救過奴婢,奴婢本該奮勉向前,粉身碎骨報答王爺深恩,但是……」
李知珉忽然截斷了她的話,冷冷道:「不必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將雙足從水裡拿出,自己拿了旁邊搭著的布巾幾下擦乾水,不再看趙朴真,淡淡道:「你幫我完成三件大事,我便放你自由便是。」
趙朴真背上已經濕漉漉的,有一種逃出生天的脫力感,雙足虛軟幾乎要跪下,李知珉卻也不給她口頭謝恩的機會,冷冷道:「這第一件事,就是明天勸應無咎協助我,伏擊工場運貨車隊,查辦證據。」
李知珉面無表情,似是早有打算:「應無咎此人粗中有細,為應欽所倚重,他出來辦事,必帶精兵,他身邊的兩人,一人應為老二應無譽,有些謀略,但也不足為慮,一人莽撞且年輕,應是最小的老九應無悔,三人應當會一同前來,你只管以利動之,不妨透漏本王身份。此次伏擊所得戰利品,一律歸他們所有,雖是偽錢,重新熔鑄也能賺不少,算得上一本萬利……」
他神情冷淡,卻事無巨細一一交代:「明日我與宋霑將會回冀州,和冀州刺史借兵,此間事就交由你負責。」
他深深看向趙朴真:「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許成,不許敗。」
「你出去吧,這裡不必你伺候。」李知珉最後冷冷道。
等那個有些倉惶的丫頭退了出去,蠟燭滅了,濃黑的黑暗涌了上來,在這樣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的冬夜裡,他閉上眼睛,仿佛整個人的魂靈都飄了出去,蔓延在這雪夜裡無邊無際的曠野,四野無人,唯有他一人。
他一直是寂寞而孤單的,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刀尖上,一個人背負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雖然之前有過一絲錯覺,以為能夠控制這麼一個和自己一樣知道宮闈秘密的人,原來還是和一開始一樣,這個人還是想要拼命逃離他的控制。
果然,還是一個人啊,早就知道的事實而已。
他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冷笑,沒人知道,他是最為瘋狂的賭徒,一無所有,沒有賭注,卻將自己的全部都押上了這場天下之主的賭檯上。
有時候他覺得他其實很像父皇,骨子裡就有著瘋狂的血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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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應無咎帶著兩個兄弟到的時候,院子裡空無一人,為了害怕嚇到人家,三人專門換掉了那一身煞氣的裝束,個個都穿了一領青衫絲袍,戴了太平冠,看著總算沒那麼凶神惡煞了。
敲門沒有反應,卻應手而開,應無咎試探地問了句:「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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