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雲離眼角微微抽動,別開眼,多看一秒都覺得痛。
等他放完血,傷口結痂,塵雲離才收起瓷瓶,指腹拂過沾了他血液溫度的瓶身,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
「我再確定一下我要做的事。」塵雲離為他包紮,「在你每次練功結束後留一點你的血,到山下找鐵匠鋪買燒融的鐵水加進去,等你下次練功帶入塔內,借著練功受傷的掩護把這些血潑到鑄劍爐的每一個角落。對嗎?」
塵文簡點頭,見他臉色不好,安慰道:「不要皺眉,從我傷口中流出的血能夠成為捅向製造它們的罪魁禍首的利刃,總比浪費了好。」
「……你多少心疼一下自己好嗎?」
雖然知道他的計劃多半會成功,但塵雲離仍然不喜歡他拿自己的身體當工具的冷漠態度,白了他一眼。
塵文簡笑了笑,低下頭去:「我不心疼,你才會為我心疼啊……」
「你說什麼?」塵雲離沒有聽清。
「沒事。」塵文簡搖頭,「你該下山了。」
之後整整兩個月,封劍塔主每天起早貪黑地找輔料,塵文簡也從只在夜裡練功變成了中午和晚上各練一次,每次從封劍塔出來都傷得比上次重,塵雲離能收集的血液也越來越多。
塵雲離在淮陽城找了幾家鐵匠鋪,每天定時去兩回,隨機選擇一家購買鐵水加到塵文簡的血中,再帶回去給他。
照塵文簡的說法,靈劍的鑄造最忌諱混入雜質,尤其是其他兵器的雜質,因此塵雲離都是先買兵器,再帶到鐵匠鋪讓人幫忙燒融,保證「雜質」的純粹性。
塵文簡將大部分混了雜質的血液潑到封劍塔頂層,因為有自己受傷時灑落的鮮血掩護,封劍塔主並未發現。
他忙著調整輔料的配比,琢磨如何融掉無問劍提取自己需要的鍛材,忙得根本沒空關注鑄劍爐的狀況。
或許在他看來,這座爐子是整個鍛造中最完美、最不需要他擔心的一環,因為不關心,所以全然不覺他自以為的完美布置,早已千瘡百孔。
雙方的計劃都進行得很順利,這可能就是雙贏吧。
塵雲離每每想到這裡,都覺得既荒謬,又好笑。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塵文簡照常進入封劍塔「練功」。這回封劍塔主沒有在外面等他,起身跟了進去。
「師父?」塵文簡停下腳步,故作不解地看向他。
「你也隨我修行了不短時間,為師今日正好有空,瞧瞧你的進益。」封劍塔主笑得慈祥溫和,若是不知道他正在做的事,塵雲離幾乎會以為他是個溫柔和善的好師父。
塵文簡裝作怔了一會兒,便躬身應是,側身讓開,請他先行。
落後半步跟上,在入塔之前,塵文簡回頭與塵雲離對視一眼。
塵文簡看到塵雲離用口型囑咐道:「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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