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海成吐血昏倒時,不少大臣都在場。即便李公公有心隱瞞,又能瞞得了多久呢?
「備車。」師從燁的神情有些發冷,啞聲道。
李公公有些心疼地看了師從燁一眼,這才應道:「是。」
備車還要些時間,師從燁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身後不遠處生著一棵枯樹。
那是昭明末年時,周文英命人從海外移栽回來的,說是這棵樹代表著昭明,千秋百代,再無更替。
改朝換代後,失去宮人悉心照養,樹便很快枯死。
移走或更換,都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便再沒有管過。
一陣秋風吹來,枯老的枝杈微微抖動,竟有幾分蕭瑟。
季冠灼看著師從燁,恍惚覺得他老祖宗高大的身影,竟也莫名透著幾分脆弱可憐。
心臟好似被無形的大手揉了一下,泛著隱隱酸疼。
馬車趕過來,季冠灼跟在師從燁身後,毫不猶豫地上車。
「季大人!」李公公嚇得嗓子都差點劈了,小心去看師從燁的臉色。
皇上去丞相府,是為著探知丞相安危,季大人跟著做什麼?
更何況,臣子與皇上同乘,恐怕有失規矩。
「季愛卿先回冷翠閣歇著吧,我去就好。」師從燁眉頭微不可察地皺起,略有不贊同地道。
倒也並非介意季冠灼與他同乘車架——這幾日他二人趕路回京,便是連師從燁自己,都心生疲累,更遑論季冠灼。
「丞相大人為滄月殫精竭慮,如今纏綿病榻,微臣也該去探望一二。皇上應該不介意微臣借乘龍輿吧?」他態度恭敬,語氣小心。
說是「借乘」,但師從燁瞧得出來,季冠灼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放棄。
如今時間太緊,他沒再張口,只是抬了抬手。
李公公在外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嘟囔幾句,卻不敢多說什麼,只能讓人驅車前行。
滄月所用龍輿皆為前朝舊物,沿用十年之久,雖然舊上一些,卻比他們歸來之時乘坐的馬車要舒適許多。
即便這只是周文英所乘龍輿中最普通的一架,外觀瞧著與其他車架沒有不同,但內里到底大不一樣。
趕路這些時日,他在馬車上雖然也有休息,但終究很難睡好。龍輿還未出宮門,他倒是先睡了過去。
李公公耳聰目明,在車外聽到季冠灼平穩的呼吸聲,便已猜到龍輿中的情況,不由撇撇嘴。
季大人也真是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睡覺。
這幾日他想著宋海成的情況,都覺得夜不能寐。
師從燁鐵血手段,固然能鎮壓一眾官員。但滄月能維持目前的風平浪靜,多少也有宋海成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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