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商輕笑一聲,隨口道:「倒退二十年,高家地位顯赫,連我都要忌憚,可惜小輩無能,這麼快就把家業敗在手裡了。」
葉阮仔細回想這整件事,如果雁商想擊垮高家,那他的目的早已達成了,何必還要設計讓高豐達簽字抵押公司,朝遠現在已人去樓空,不過是個燙手山芋。
放在膝蓋的手順著腰線爬進來,銀戒指的冷血頃刻間被體溫暖熱,雁商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想說什麼?說出來。」
葉阮吃痛,肩膀內縮了下,呈打開的姿態後撐著桌面,「我不明白,您要朝遠有什麼用?」
雁商的手抽出來,幫他拉好衣擺,好整以暇的從一旁抽屜中抽出一袋密封文件。
「我要的不是朝遠,是高家那塊地。」他站起身,換成俯視的姿態看著葉阮,猶如在透過他看向誰,「他之所以不走,是不甘,也是不敢。高家的地皮還在他手裡,是萬不得已的籌碼。」
葉阮接過密封文件夾,裡邊裝的是什麼一目了然,他短暫沉思,「您要我以清償債務為交換條件,換他手裡這塊地。」
但那畢竟是高家的祖業,如果輕易拱手出售,恐怕高豐達往後都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如果他不答應呢?」葉阮躊躇著問。
「他會答應的。」雁商淡淡道,把一旁的抵押合同並壓在葉阮手裡的密封文件夾上,「你也算是追討方呢。」
雁商費心要得到的地皮,按現如今市價估算大抵不如從前,算來算去也是一筆賠本買賣。葉阮的紅指甲摩挲著那張紙,復又鬆開。
「這不像是您的風格。」半晌,他評價道。
聽罷,雁商很鬆快地笑了笑,「你期待聽到我什麼指示?逼他讓出地皮之後把他扔給那群恨不得將他拆吃入腹的討債方?」
葉阮仰視著他,不言語,眉眼是探究的。
雁商抬手,粗糲的拇指在他細嫩的臉頰颳了刮,「你自然不記得了,二十年前你母親就在那棟大樓里工作。」葉阮抿起唇。
他真的不記得,腦海中閃過一系列堪稱驚悚的片段,在片刻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噼啪散落在地。久遠的記憶,在應激反應下已然被大腦強行抹殺。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她的地方。」雁商的眉頭輕皺,很快分開,他注視著葉阮的神態,流露出一種藝術家欣賞滿意作品時的成就感,「你長得越來越像她了。」
這算得上是一種誇獎嗎?
葉阮在瞬間想到了這個諷刺的念頭,他做不出什麼像樣的回應,但他很清楚雁商希望看到他怎樣的表現。
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避開雁商的目光垂下了頭,以逃避的姿態,這當然不是雁商所期望看到的反應,卻很像他所「影射」的人會呈現的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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