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衣服,拿了車鑰匙,亞克力的小獅子硌著掌心。葉阮先他一步出去了,也許就等在門外,雁放揮了揮手,在他便宜爹和黑心叔的視線里後退出了包廂。
正巧有服務員來上菜,端著幾道佐酒的熱盤,「先生,麻煩過一下。」
雁放避開,多看了一眼,才第二輪,估摸著他們這酒要喝到華燈初上。
酒樓裝潢是年代久遠的雕樑畫棟,再一抬頭,葉阮就乖乖站在樓梯口二龍戲珠彩繪牆前等他。
風從堂口捎上來,酒精的痕跡爬到耳根領口,像彩繪,連眼神也被筆畫潤濕了。
他挨著葉阮下樓,旁人喝多了酒,酒像是在胃裡發酵了一個來回,從呼吸里透出來都是難聞的氣味。葉阮卻像是栽進了酒罈子被人打撈出來,聞上去只有酒液蒸發時的清香,不是酒痴也會上癮。
大g和雷克薩斯比肩停,寧遠就在樓下候著,走到雷克薩斯旁邊,錯開一步的雁放突然拽著葉阮的手腕繼續往前走去。
寧遠眼睛貓似的睜了一下:三人行果然必有電燈泡!
倉促的架勢,葉阮忙裡回頭吩咐了電燈泡一聲:「你先回公司吧。」
上了大g,葉阮被他拽那一下差點反胃,靠在后座寬敞的座椅上緩了好久。
暖氣放著,車已經開了,不知道雁放要往哪去,他心裡還保持著半分清明,想也許是要去開.房,青天白日裡蹉跎。於是更加帶有一絲得逞,雁放現在已經被他推到了公眾面前,不像以前的無名之輩,他們都失去了名為「自由」的代價。
越想越覺得日光刺眼,葉阮伸手擋了一下,將近麻木的掌心,敷貼刮蹭著眉骨。
他墮落地想,不管帶去哪裡,主動了一上午,也該迎來這樣的下場。
醉酒的人容易丟掉時間概念,在葉阮的感知里沒過一會兒,車子像是轉到了背陰面,刺眼的光線不再折磨眼皮。
他收回手掌眯開眼,往車窗外看,遠處是三環外的高架,近處的荒草被積雪與車輪壓過,儼然一副殘破之相。
這裡是……朝遠大樓?!
一路上,雁放一言不發,將車開進廢棄的地下車庫,停在尚能照見光線的外側。昔日輝煌的大樓早已變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地上廢墟。
沒有人會往這裡來。
葉阮只依稀浮現出這個念頭,他身體尚虛,喝多了酒,頭也隱隱作痛,睫毛眨動了幾下勉強能適應光線。
車門「哐」一聲打開、又關上,駕駛位的雁放下了車,輾轉繞到後車門,擠到葉阮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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