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極度個體化的詞彙,沒有人能真正理解旁人的苦難,就像旁人也無法真正對他感同身受。但沒關係,弱者總能找到生存的辦法。①流浪漢吞咽著口水,接近那不斷散發著丟棄食物香味的垃圾桶,他饞到嗅覺取代了其他的知覺,以至於沒有聽到身後逐漸趨近的腳步聲。
隨著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那群如鬼魅般的黑影占據了這條寂靜無人的後巷……
酒店二樓中央布著紅幕的復古舞台上,樂隊正演奏著歡快的圓舞曲。一層大廳里觥籌交錯、聲色正歡,賓客紛紛佩戴著假面,鮮紅的裙擺綻出一朵艷麗的花。葉阮十分顯眼地倚在二樓樓梯旁的羅馬柱上,欣賞這場光怪陸離。
他禮服領口的位置別著那枚六芒星的鑽石胸針,兩隻手戴了黑絲絨的長手套,手中端著一杯香檳,目光俯視著一層,似乎正在找尋著什麼,連假面都被他取了下來擱置在一旁。
很快,一個瀟灑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舞群的外圍,黑金描邊的面具遮住他半張臉,但從那流利的下顎線條和身型不難看出他的英俊。
雁放其實沒來過這種場面,踏著奢華的幾何圖案地磚,他心裡跟《午夜巴黎》重回19世紀的吉爾一樣訝然。但他知道哈里森的人一定在暗中盯著他,這場戲打從開始就得演好了。
雁放於是在大廳里稍作停留,目光與二樓的葉阮對上。
只是不巧,他的徘徊給真正的賓客釋放了錯誤信號,穿著紅色大擺禮裙的那位「舞娘」拋棄了自己年老色衰的舞伴,把興趣搭上了他。
雁放謹記著出門前葉阮交代他「務必儘量引人注目」的指令,故意跟女士多待了一會兒,其實壓根沒聽懂人家說什麼。女士很是無奈,明示般向他伸出了手,雁放明白過來,心虛地瞥眼往二樓一看,正看到葉阮轉身離開。
他十分不紳士地連說兩聲「Sorry」,屁顛屁顛追上了樓梯。
這家酒店功能規劃分明,二三層建成劇院一般的鏤空,兩側布置著卡座和酒吧,三層往上是可供人休息的客房。
雁放在二樓迷宮一般的羅馬柱里繞了個來回,經過七八位面具禮裙的窈窕美人,終於在角落的吧檯找到葉阮。
這一看,登時火了。
不知道哪個膽大包天的給葉阮遞了支煙,他疊著腿坐在高腳凳上吐霧。煙燃了一多半,身邊單膝跪著一個戴面具的西裝男,正雙手捧高,無比榮幸地用掌心去接他抖落的菸灰。
葉阮依然沒有戴面具,眼神冷冷地向他掃過來,吐出最後一縷白霧。隨後他手指掐著煙往下按,直把煙星擰滅在那西裝男的掌心裡。
吧檯間隔一米就擺著菸灰缸,雁放衝過來一屁股拱開西裝男,從他手裡把菸頭捏出來丟進菸灰缸里,「gogogo」說得像「滾」,皺著眉深表不解:「什麼癖好啊?」
「誰讓你抽菸的?嗯?」等西裝男捧著滿手菸灰遺憾滾開後,他一把扯過葉阮的手腕,借著發牢騷表達心中不滿:「說了抽菸有害健康,你還不如抽我呢,我更耐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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