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進來這裡時,他就調侃過千篇一律,此時他才明白,蘭卿本就是親生母親的殼子。毫無個人風格的辦公室、毫無個人風格的臥室,他一直知道自己會離開,並且時刻準備著離開……
想到這兒,雁放箍緊了他的腰,緊到蘭卿吃痛,悶哼了一聲。雁放把他轉過來接吻,不厭其煩地提起那個話題。
「老婆,你可以做回自己。」
從療養院回來的路上,雁放第一次說出這句,蘭卿本能地應激了。
沒有人知道他袖子裡還藏著一把小刀,那把刀直逼雁放的咽喉,他們在燒紅的眼眶中怒視對方,那是恨意最為明顯的時刻。
雁放一身火氣,口不擇言,「來啊!往這兒捅。你想死是不是?你想用死來成就我!蘭卿,你把我當什麼了?!我告訴你,你別動這個念頭,你死了我也給你墓碑上刻個二維碼,把我們上.床的錄像放上去,誰經過都他媽得看看我有多愛你!」
他握著蘭卿的手,說話間刀尖在皮膚割出細小的傷口,血珠滲了出來。
他們僵持著,總有一個人要妥協。蘭卿鬆開手,刀砸在車廂里,他說:「我一直在扮演她,我做不回蘭卿了。」
雁放氣極了,咬著牙說:「那你也別想死,你死了我立馬撂挑子不干!這家產誰愛要誰要去!」
蘭卿手心裡攥著那兩枚被血浸透的戒指,他說:「好。我不死。」
把一個男人放在女人的處境裡養大,他是一個被復仇信念飼養著的怪胎。
這道理雁放總是不懂的。
蘭卿笑了笑,沒再與他爭辯。他笑起來很美,又有些落寞:「雁放,在這個世界上能做自己的人才是少數,你是特別的。」
雁放不想要這種特別。他顧左右而言他:「想去遊樂園嗎?我明天爭取早點回來,陪你去遊樂園。」
蘭卿接受了他的好意,他清楚自己現在哪兒都去不了,他是個已經被宣告「死亡」的遊魂。
「不……」他搖了搖頭,縮進雁放的胸膛里,「冷,哪裡都不想去。」
蘭卿醒得愈發晚,一動手臂,聽到半空中「嗵」地一聲輕響。他睜開眼,頭頂上空飄著一隻小狗形狀的氣球,繩子系在他的手腕上。
這次不是個死結。
寧遠在樓下等候,蘭卿把繩子從手腕解下來,繫到辛巴玩偶的耳朵上。大狗狗拉著一隻小狗氣球,很幼稚的畫面。
他換衣服下樓,寧遠遞過來的pad上顯示幾則畫面,是警方在海上捕捉到的章家的蹤跡。章世秋仍在潛逃,淮青跟上那艘渡輪,殺了章世秋七名手下,冒死在海域釋放出信號彈。
「葉sir,票已經買好了。」寧遠喉嚨哽著,半晌又問:「我們真的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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