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之恆沒有停下車，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久久沒有回話。

一直到程洛初住的小區，車子停下來，他才看著站在自己對面的男孩嗓子有些沙啞的說，「你所謂的會對未來負責是什麼？是沒有考上大學繼續在酒吧里賣酒嗎？」

「還是說，你想去送外賣？」

「我…」

於之恆打斷他，「你弟弟的病需要錢來救治，那你呢？我看過你小學初中以及中考的考試成績，無一例外都是學校前幾名。」

「你為了同母異父的弟弟放棄自己的未來給他賺錢治病，真的值得嗎？你要救他，那誰來救你呢？」

周圍的環境，又破又髒又亂，垃圾箱明明就放在無人看守的大門旁邊，可是垃圾卻依舊被扔在外面。

因為沒有人來收拾的原因，四周散發著令人噁心的酸臭以及食品腐爛的味道。

而程洛初站在這裡，卻和周圍格格不入，仿佛是上天遺落在外面的小王子一樣。就連上一世，程洛初出現在他年前的時候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程洛初把手裡的頭盔塞到於之恆的懷裡沖他大喊，「你什麼都不懂！」說完，轉過身就跑進了黑黢黢的樓道里。

小區是個老舊小區，沒有電梯也沒有等，畢竟在一個樓層按了一個燈，那那個燈的費用就要那個樓層的人平攤。

剛開始還會有住在這裡的年輕人交錢，但漸漸的，住在這裡的年輕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些老人後，所有樓道里的燈就再也沒有亮過了。

程洛初是被樓梯拌了一跤以後才停下來的，他蹲在黑暗中的角落裡抱住自己的雙腿想著剛剛於之恆說的話。

「值得嗎？」

「你要救他，但是誰來救你呢？」

程洛初腦海里閃過繼父母親還有同母異父的弟弟坐在醫院的病床上抱在一起痛哭的畫面。

原本白白胖胖有些帥氣的小男孩，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就連頭髮也掉了好多。

他清楚的記得弟弟那時候說的話，他說，「爸爸媽媽我不想死，哥哥我也不想死，你們救救我。」

……

程洛初感到有些疲憊，他靠坐在骯髒的地面上。

「只要媽媽能開心，那一切都是值得的，無論有沒有人能夠救我。」

「叮」的一聲，程洛初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的那一刻，被手機的亮度刺的眯起了眼睛。

手機上顯示的正是剛才和他說那些話的人。